“以后我还给替你拿其他家的米,你还是九文收,给你多省些力气如何?”
白雨信眼前一亮。
是啊,若能请人做,不仅效率高了,还能补足自己的缺点,何乐而不为?
“行,先收几次试试看,”白雨信没有满口应承,故意说,“小本生意,也要不了那么多,只能八文半,若收的粮米的确好,再给你涨到九文。”
村妇思索片刻,咬咬牙同意了。
两人约好时间地点,白雨信便往回走了。
路上他还有了新的思路,直接去了方向相反的另一座村子,找村上的女人买米。
村上多是女眷当家,喜欢Jing打细算,白雨信又长得俊俏,哪怕不那么热络也很受欢迎。
小半个月过去,白雨信的二十两便花完了,院子里堆满了一间屋子。
白雨信琢磨着去借点本钱。
钱庄和典当行是不行的,整日跟钱打交道的人最Jing明不过,白雨信没有能够抵押的东西,多半成不了。
但钱也不必从明处来。
白雨信在临宝城里呆的久了,留意到有人在做借钱的行当,只是利息极高,比钱庄高出二三十倍有余。
甚至不等白雨信主动去寻,便有人找上了门来。
“在下钱言,听闻小兄弟最近手头有些紧,不如借点儿银子周转周转?”
白雨信也不废话:“你能借给我多少。”
“五两!”钱言相当豪气。
他想着这小子一副寒酸相,怎么看也不是个有钱的,五两应该是心理极限了。
谁知白雨信平静地吐出一个惊人的数字:“一百两。”
钱言:“......”
“小兄弟,你莫不是在开玩笑?”钱言拔高了声音,“你也该知道行规,借出去是一百两,还回来就是两百两了,你还得起?!”
白雨信偏头看了眼身边的院子:“家中尚有祖父留下的院子,若是还不上,便将院子抵给你。”
“这破院子哪里值得了两百两!”
“我可没说过院子只有一座。”
钱言瞪大眼睛,怀疑地扫视他。
白雨信将租契从袖中扯出一个角,不等钱言看清楚,又迅速塞了回去,淡淡道:“房契是偷偷从家里带出来的,不能太久,你若不借我就找别人去了。”
“等会儿等会儿,我再想想......”
钱言其实已经动心了,这可是凭空赚得一百两的好生意啊!
可再如何诱人,也有钱财一空的风险,他心中百般挣扎。
不过俗话说得好,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若不是胆大包天,他又怎么会做起这种生意?
况且这些时日他也观察了白雨信一段时间,是个踏踏实实做生意的人,到时候人能跑,货总不能跑了吧?
钱言思索片刻,摆出一脸凶相,恶狠狠道:“若敢赖账,你可别想过一天的好日子!”
白雨信悄悄吁了口气,他有本钱了。
之所以有这个底气,是因为他发现暗地里收购粮米的都是临宝城的地主,家里有地,有佣农,不该缺粮食,却还要把外面的米收回去,目的不可能单纯。
先前白雨信推断他们是想等到夏秋之交,青黄不接的时候赚上一把,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胆子大了起来,猜测米价可能会翻到三倍以上。
然而,事情并没有像他想的一样顺利。
现在已经是五月,各家余粮不多了,粮米店的米价缓慢上涨,八文已经收不到米了,白雨信不得不花十文一斗的价格出去买。
即便如此,收到的稻米也比上个月要少,家家户户都巴着那点粮食过日子,白雨信收粮食的速度越来越慢。
六月,梅子成熟,可城里米行的价格仍然是正常的涨幅,他预想中抬米价的Cao作并未出现。
月末,日头渐旺,白雨信几乎夜不能寐。
再过一个月就是秋收,现在城中米价虽然已经涨到了十五十六文一斗,可是等地里的粮食熟了,米就不值钱了。
不止一次从深夜惊醒,他从床上爬起来,打开储粮的房间,一坐就是一晚上。
如今的米已经算是高价,如果卖出去还是赚的。
坏就坏在他借了钱,赚的那部分连利息都还不干净。
可不卖,他很可能血本无归。
城中也有像白雨信一样跟风的米商,此时已经煎熬不住,开始将积压的米往外卖了,白雨信强忍着一同开仓的冲动,愣是没卖。
商人本性便是追逐利益,他不相信耗时这么久的部署会没有下一步。
再等等。
七月初,干燥的地面落下了第一滴雨水。
这场雨雨势磅礴,直下了四五天,白雨信简直手忙脚乱,又是买炭火又是遮油布,生怕这些宝贝稻米受chao发霉。
好在咸州多雨,房屋都修得高出地面,白雨信在屯米以前就在地上铺了油布,总算没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