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若是——”
后面的话,还没等他说完,只觉得一股吸力过来,他猛的闭上眼睛,等下一秒睁开眼,周围的景色陡然一变,不是外面的阳光明媚,而是Yin沉昏暗,带着一丝冷意。
他忍不住四周看了看。
此时他刚好站在一束从顶上打落下来的光束里,周围都是黑漆漆的,模模糊糊能看见正前方有一团白色的影子,低下头,借着阳光,能看见有一层厚重的白雾笼罩在地面上,看不到脚。
里面异常安静,周围时不时有冷气拂过,穿透皮肤,打在骨头上,不由的让人打了一个寒颤。
这般刺骨的寒意,周围的冰,怕是千年不化的玄冰吧。
而与此同时,时渊只是在黑暗里,就这么静静看着沐浴在阳光里的人,一袭白衣,光束打在俊秀的脸庞,灵动自然。
“你想问什么?”
低沉悦耳的声音从正前方传来,语气却是干脆直接,却也莫名有了几分冷淡。
宴林一顿,赶紧走出光束,站在一旁使劲咋了咋眼睛,待稍稍适应后,才看向前方,那个人盘腿坐在一张冰床上,玉刻的眉目清冷,白发微微披散,似带着荧光般。
宴林抿了抿唇,看着他,一些时日未见,感觉他这师尊更加冰冷了。
可他也没忘记今日来的目的,于是顺势而下倘然开口:“也没什么,只是有点担忧,这流言说的是真的吗?师尊真的去过三小姐院落?”
他假装天真的开口,言语里是有好奇,有疑问,还有半真半假关切,好似一切都很正常。
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公子该问的话。
可对方却似乎不以为然。
“担忧吗,呵。”一个轻笑声响起。
宴林一愣。
他方才笑了吗?
“你过来。”
宴林微微停滞,还是抬脚向前走去,直到走到白衣师尊的身前不远处才停下。
“再过来点。”
宴林眼里闪过一丝意外,抬眼看去,却只见对方也正看着他,他想了想,还是听话的走了过去,把距离拉的更近,似乎只要对方一抬手,就能碰到他。
“跪下。”
寡淡如常的语气和方才一样,却难掩其中的威慑,宴林突然拉紧了神经,不想跪下。
可简单的两个字,像是带着控制的力量一般,额间一烫,他还未曾反应过来,身体却已经十分听话的跪了下去,冰冷坚硬的触感,硬生生的传了过来,沁人的很。
他就这么跪在时渊身前,背绷的笔直。
这突如其来的两个字,让他有些心慌,方才不过是问了一句话而已,不用这么大阵仗吧。
他咽了咽喉咙。
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在寂静的冰室十分突兀,下一刻,冰凉的指尖抬起他的下巴。
他被迫仰视着他的师尊。
宴林身体一僵,他蓦的抬眼看去,局促的目光撞进那双眼睛,幽深的像是漆黑的深夜,紧紧束缚着他。
这姿势……不会自己上次说喜欢男子,他真的想歪了吧!
宴林愣愣的看着他,只见他上身微微前倾,几缕白发乖巧的滑落,铺洒在冰床上,声音有些轻的问道:“我,是你的谁。”
他呆呆的看着这近在咫尺的脸,下巴上的指尖明明冰冷,却像是发着烫,只能吞吐的回答:“师....师尊。”
深沉的目光凝视着他:“那长天剑派对师尊的六条戒律是什么?”
宴林抿住唇瓣,身侧的手抓紧了衣衫,他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的幽冷的熏香。
他才来长天剑派几月而已,哪里知道这些!
“......弟子不知。”
宴林硬着头皮,僵硬的回答。
时渊微微眯起眼,声音低沉:“是吗?那今日为师便告诉你,在长天剑派作为徒弟该遵守的戒律。
第一,当有敬畏之心;
第二,不可欺瞒;
第三,不可背信;
第四,不可妄议;
第五,不可背道而驰;
第六,不可拔剑相向。”
话音一落,随后问他:“所以,你可知你该怎么做?”
宴林整个身子僵的像一块石头,漂亮的眼睛却不了解的看着他。
时渊嘴角扬起不可见的弧度,冰冷的指尖轻柔的划过宴林的唇线。
只听他压低了声音,说话很慢,却多了一股温柔的意味:“若人,真是我杀的,你不该问我为何杀人,你该站在我的身旁,为我杀掉接下来的第二人,明白吗。”
宴林睁大了眼睛,薄唇轻启,眼里倒映出白衣修士如同神祗的容颜。
还有那平静淡漠的神情。
他是认真的。
这一刻宴林竟然生出几许心忌,或许是之前几次与这人的交锋,让他壮大的胆子,敢跑到他的面前说出那些胡话。
一时间,他居然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