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林看着周围,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快的瞬间即逝,只是有些惆怅,仪清仙君的竹园……
“卿和……可是第一次来。”
这一声卿和他唤的极低。
宴林侧头看他,见他正微微抬头,近乎漆黑的眸子幽远的看着前方无尽的绿色,目光像是出神,也像沉思。俊美的侧脸满含思绪。
宴林收回目光,平静应到。
“嗯,因为哥哥从不让旁人进来。”所以两百多年来,他从未进来过。
只是那个时候自己傻,看不透‘旁人’两个字,也摸不清自己的分量。
宴锦神色微动。
“以后这里,卿和可以常来。”说着宴锦转身看着他,曾经他熟悉万分的宠溺之色再次溢满眼底。
宴林却别开眼,不露痕迹的收回视线,取下腰间的浮生卷。
“哥哥不是要教我绘卷吗?我们开始吧。”
这世间的事,谁说的准呢,为名,为利,为众生,道途繁多,他只想踏破虚空,为活着!
斋苑
宴镇天坐在上位,右手边的方桌上放着一杯茶,袅袅热气缓缓上升。
平时面对众人挺直的脊背,这一刻放松了下来,疲惫的靠在椅背上,修仙之人不会感觉到身体的疲倦,他只是心绪不宁,扰人的很。
昨晚宴锦的话,此刻还萦绕在耳边。
“仪清此次前来,只是想向父亲求一样东西。”
宴锦站在大堂之中,两手相叠,拱手于胸前,锦衣长袖平平垂落,他低着头,谦恭行着大礼。说话却是开门见山。
宴镇天眯起眼,看着他,脸上的厉色不减半分,声音低沉严肃,却是他们每一次见面时的语气:“何物?”
宴锦抬起头,放下手,定定的看着上方之人,凛然的气势,分毫不下于合体期的宴镇天。
只听见他开口道。
“赤玉。”
宴镇天一顿。澎湃的合体期气势汹涌如浩荡的江河奔流而来,凶狠的想要扼住对面之人的喉咙。
显然这两个字在他这里的分量并不简单。
过了一刻,宴锦还是站在原地,面不改色,连眼神都没有出现一丝的波动。
宴镇天眯了眯眼,遮住眼底地的Jing光。
倒是有些本事。
差了两个境界,却还能在他的威压下临危不动。
宴镇天压低了声音:“你怎么会知道我这里有赤玉?”
赤玉是不可多得的宝贝没错,但是在他这里却有另一番意义。
因为那是他与婉婉的定情之物,他细心珍藏许久,从未示人,甚至连他最亲近的人也无从知晓,他是如何得知的。
宴锦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只是道:“父亲莫怪,我只是无意间得知,并未做任何伤人之事,也未曾告诉第三人。”
宴镇天厉色不减,想压下心里的不快,可即使这样,他还是有种被冒犯不敬的感觉。
堂堂浩然仙府府主,当今合体期大能,何时能由一个出窍中期的小儿窥探隐私了!
而且还牵扯婉婉。
说到底,就是碰了他的逆鳞。
“可你还是问了不该问的!”
宴镇天豁然站起身,威严老派的脸上是一片寒光,他一挥金袖,气氛骤然一紧,正准发作,宴锦却又开口。
“我知道,我并非是您的亲生孩子。”
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生生止住了宴镇天的动作。
巍峨的身影停驻在高堂之上,片刻后,缓缓垂下手,目光深沉而复杂。
他静静的看着宴锦。
空气突然变得死寂。
没有任何一个秘密可以平静的被揭开。
合体期全开的威压顷刻压向他,像是千万根细线,紧紧缠绕包裹,又像是一阵火海热浪朝他袭去,有雷霆之势,破釜沉舟之力。
宴锦往后连退三步,薄唇紧抿,泛着白色,深邃的眼睛却只是静默的看着他。
并果断的又添了一把火。
“我也知道,您从始至终,都未曾想过将浩然仙府交给我。”
宴锦语气干脆,说这话时眼里并没有怨恨,甚至连一丝异样都没有,好似只是平淡的陈述。
这根本不像是一个刚刚知道自己身世之人该有的神情,他甚至没有询问原因。
太镇定了。
宴镇天陡然收回威压。
心思城府这么深,瞒的天衣无缝,这个孩子可能比他想像中更为棘手。
宴镇天心里升起一丝探究:“你,到底要做什么……”
什么原因让你全然不顾的站在这里和我摊牌?
宴锦闻声抬眸,看着上方他称之为父亲的人,漆黑深邃的眼里是坚定,是决心。
两世了,也算是自己的执念。
因为不是浩然仙府的血脉,宴镇天对他从来只有疏离,只有陌生,他从不会教导他功课,法术,也不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