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番应该算是反哺。
是日夜,天降大雨,周承弋住的那栋整个院子里最好的房间怜悯,屋子里正滴滴答答的下着小雨,结果摊手去外头一看,其他房间的人都拿着瓢往外舀水。
周承弋:“……”所以说过着这么艰苦的日子还非要反萧复国,那是怎样的毅力?
待到雨停之后,浮云子连夜上了屋顶,打着灯笼修补瓦,生怕又下雨,忙完都已经是天光大亮十分。
周承弋起床刚好看到满脸疲惫从屋顶下来的云浮子,忍不住道,“你这点执拗放什么敌方不行?做甚偏要做这种事?”
“我受过公主殿下恩典,发誓这辈子只效忠殿下和太子。”云浮子话说的很是铿锵坚定。
被效忠的“房太子”没忍住皮笑rou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回了句,“我可真是谢谢你啊。”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周承弋都劝了这么久还是没得到半点起色,他选择了放弃。
还是去睡回笼觉来的舒服。
睡回笼觉之时听见有车马使进院子里,周承弋一开始没在意,结果就听到他们因为自己吵了起来。
“你把殿下掳来了?你怎么敢!”有个听起来陌生又有点耳熟的声音低斥道,听声音年纪是不小了,他顿了顿质问,“我早便说过殿下如今身份不一般,叫你不要乱来,现在城内外戒严还不是因为你?”
“他们查北胡细作与我鸿蒙教有什么关系!”云浮子不认。
那人冷笑道,“北胡细作便是个幌子你不知道?你要是这般有信心能瞒天过海,怎么限制你手底下那些人进城?”
“怕什么?我可不信你连弄张路引户籍证明的手段都没有。”
“你当搞这些不要钱?自从长安出了那本破书之后,我哪里来的闲钱搞这些?”云浮子恼羞成怒,猛喘了一口气又道,“你现在是在做什么?你早就已经离开鸿蒙教了,我做什么事情轮不到你管!”
“我能不管?若是只有你自己便也就罢了,你偏偏要收养这么多孩子!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带着这群孩子去送死!”
“我这是光复祖国!”
“自古以来想复国者何止前朝又何止你我,成功的有几个?这是一条见不到光亮的□□!”
云浮子被他的话气的直哆嗦,最后道,“我不跟你说这些,我怎么做现在都是我的事情,哪里轮得到你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管,滚回你的地界去!”
“我也不想跟你说,疯子。”那人也骂了一句。
“你要去哪?不准进。”
云浮子拦住他不让他再走进来,却被一把推开,“我非要进来,你能奈我何?我与殿下许久未见来见殿下。”
云浮子恼道,“你说这话我还未曾同你算账,你竟然敢隐瞒殿下的事情,你这个逆贼!”
“若不是我从中做说客,你当真以为殿下能苟活至如今?”那人振振有词,句句珠玑道,“我将殿下带走才是救了他,为了不叫你们知晓害他才刻意隐瞒,然而天不怜悯竟然还是叫你知道了!”
“他好不容易才得以重用,你这一遭全完了!”
云浮子嗤笑,“完了才好!堂堂一国太子认贼作父是什么本事,那可是他的杀母仇人!”
“你们不也是当今圣上的杀父仇人?连公主都说不过是一报还一报,你现在又在怨恨什么?”那人突然话题一转,“你自以为现在做的事情都是正确的,你怕是已经忘了公主最后说的那番话,复国与否不是看你的心意,而是看殿下的心意!”
“殿下难道会不愿?”云浮子脱口反问。
“不愿!”那人两字掷地有声,“他的父亲将他教的很好,叫他忠君爱国,他也做得很好。”
云浮子眼睛都争红了,怒吼的声音仿佛能将屋顶的瓦片都掀飞,“他忠的是敌国!是他的仇人!”
“我还是那句话,最先对不起的是我们!对方的反击早便在预料之中不是吗?现在何故这般激动难耐?若非皇帝仁慈,你当你我二人还能站在这里好好说话?”
“而且,萧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这不比前朝的乱象好?”
那人叹气一声道,“云浮子,天下之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改朝换代本就是寻常,我等人能留着一条命已然实属不易……大家都已经放下,你这样终究只会众叛亲离。”
云浮子冷笑了一声,对这劝诫的话不屑一顾。
那人也便放弃,转开话题道,“反正今日你不让我进我也得进!”
周承弋越听这声音越耳熟,压下睡意重新坐起来打算看看到底是谁。
就见对方脚步匆急而来,在他坐起来的下一秒房门便被人掀开——没错,这脆弱的破木门就这么被掀开了,还发出了“吱呀”一声凄厉的喊叫。
随后周承弋与一个曾有几面之缘的熟人打了个照面。
周承弋:“……唐鹤年?”
作者有话要说: 中途睡了一觉,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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