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弋没忍住噗呲笑出声来,凑到他耳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其实第一回 我比划的是三。”
没想到房观彦脱口便拆穿,“那不是我后来摆弄出的?”
话音一落,两人对视一眼,沉默。
周承弋伸手捏了捏他的脖子叫他放轻松,毫不意外的道,“那日醉酒你果然都记得,说什么为了科举而不上朝分明是你故意躲我吧?”
房观彦低头闷闷喝汤,小声辩解,“不是躲,只是觉得醉酒后丑态百出,不敢面对先生。”
“哪里有丑态百出,不是挺可爱的?”周承弋说着杀人诛心的用左手给右手摆弄出三根手指,眨了眨眼睛灿然一笑,唇角那梨涡若隐若现,学着那日房观彦的语气道,“是二!”
这场景重现让房观彦恼羞成怒,也将周承弋的话还了回去,“是挺二的。”
两人对视一眼,尽皆忍不住笑出声来。
房观彦还算含蓄,周承弋确实笑得直接倒在榻上,伸手自然的抓起房观彦披散的一缕头发。
气氛其乐融融,叫人情难自己生出些冲动来,房观彦借着低头喝汤的动作,将那些倾泻而出的感情缓缓收敛。
周承弋绕着他的头发,却是开始认真的考虑和房观彦在一起的可能性起来。
一开始有些慌乱,但一个白天的时间也足够他想清楚这一切了。
他上辈子没谈恋爱。
一是因为孤儿的身份,自小就开始为了生活而奔波,初高中还好,他成绩拔尖在免除了学杂费之外还能靠着奖学金生活,然而上了大学之后却不行了,身边来自五湖四海的优秀之人太多了,他一毕业身上就背着助学贷款,没有时间和Jing力,也不想拖着别人家的女孩跟自己吃苦。
二则是工作之后沦为一线城市社畜,生活压力过大,身体劳累Jing神也被消磨,唯一的空闲时间都码字写文占据,而那对于他来说是绝不能放弃的极乐净土,在这样的高压高节奏生活下,整个人已经丧失了谈恋爱的欲望。
不过上辈子的周承弋已经死了,而现在的周承弋活的很舒服。
他没设想过未来和自己在一起的人是谁,而如果那个人是房观彦呢?
光是那赏心悦目的长相便能叫他看着下饭,更别提这人才华横溢,是当之无愧的奇才。
尚且不认识的时候,那些文章就足够叫他惊艳,后来得知他无法一展抱负心中更是扼腕叹息,而在之后所表现出的天赋才华,便是那群一早看不惯他的翰林都称败。
最难得的是,他们很合得来。
“子固值得。”周承弋叹息一般的呢喃出这句话,悄然握紧手中的发。
不过这一切都要循序渐进,不能将人吓跑了。
房观彦没听清他的话,回眸发出一声疑问。
周承弋松开手坐起来手自然的从他头顶抚过,还拍了一下,“好些了就起来洗漱吃饭,你可是踏踏实实睡了一整日。”
“嗯,多谢先生。”房观彦这才想起自己这刚从床上爬起来,定然是一片乱糟糟的,脸色微赧的起来。
之后房观彦又在东宫留宿一宿,不过这回他是主动请求睡偏殿,周承弋心中可惜,面上点头同意。
他自然也记得那日是房观彦自己要给自己灌酒,却不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的一句“可爱”,而是觉得房观彦定然是听他说想要灌醉他的目的,遂如此。
房观彦也不知道周承弋心内的种种想法,虽是觉得周承弋态度似乎更温和了些,也只以为是久别重逢。
他心中亦有些可惜,只是一直都克制着。
相安无事的一夜,周承弋起来的时候房观彦已经回府了,后来为了准备乡试而闭关,短时间内难以再见。
而那日房观彦一早离宫竟然在宫门口碰到了他父亲。
房丞相经过又一个日夜的思想搏斗,终于还是没办法再自欺欺人,此时见到儿子下意识的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又欲言又止。
房观彦不是那种你发现了还藏着掖着的性子,直接便道,“丞相,观彦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房丞相即便早料到,可听他这么承认还是觉得脑瓜子嗡嗡作响,压低声音斥了一句,“他是太子!”
“观彦知道。”房观彦还是那句话,笑了笑,垂眸回答,“观彦自知此情天地难容,未曾奢想过得以善终。”
房丞相本来还因为儿子这断袖之癖而心口发疼,一听这自贬的话,又忍不住吐出一句,“什么都还未做,怎得这般没志气,他身份尊贵,你也不差什么。”
房观彦不答。
房丞相却明白他沉默背后的意思,看着自己这自小就流离的儿子,终究还是说不出重话来,纷杂的心绪尽数压下化作一声轻叹,“是我连累了你。”
“丞相何故自责,一切因果注定,若无丞相也无我房观彦,我从未因身世而责怪过您二位。”房观彦神色淡然,是真的不曾怪过。
房丞相最后问了句,“不后悔?”
房观彦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