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焰轻声道:“姐姐和守戎都不知去向,他二人不在,这怎么能行?”
“这——”守澈一惊,向那执手恩爱的一对看去,不免也有了担忧。
“守尘?”尽管隔着盖头,绿儿亦觉察出一时气息的冷滞,轻轻拉着守尘的袖子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放心,无碍的!”守尘拍着绿儿的手安慰道,转而看向众仙家,又望见上首之位空悬,自然猜到。
他略思索了片刻,便携着绿儿步上砚阁道:“今日婚礼琐碎烦碌,一向有劳各位仙家了!又幸得众仙家移步到访赴宴,感激不尽,在此谢过!”
守澈听了这话,心中自然明白,于是亦上阶道:“圣仙与天帝今有要事,不得亲来相贺受礼,所以特命我谢过众仙家。”
浅浅一礼后,又道:“圣仙与天帝心中虽有感激,奈何不能当面谢过,因此令土行子与木行子今日便替他二人拜谢各位仙家,以行礼完婚!”
众人忙推辞道:“这……这如何使得?我们怎敢受二位行子大礼?”
炽焰与守澈眼神相交,便心领神会,不耐烦喝道:“圣仙与天帝的话,你们反敢不从吗?啰嗦什么,叫你们受礼还委屈了不成?”
众人哪敢再多言,立时鼓乐声起。
众仙家落座,守尘和绿儿两手相执上前,拜过苍天大地,以谢养育之恩;拜过众位仙家,以谢见证之劳;最后对拜,以示日后相敬相爱之意。
当着众人的面,掀了红绡盖头,喝了合卺酒后同桌而坐,便算是夫妻之礼成了。
之后便是歌舞作乐,推杯过盏。酒席之上如何热闹自不必多说,只是圣仙与天帝一直不见,却愁坏了知情之人。
炽焰偷偷过来守澈这边,小声道:“这姐姐和守戎究竟做什么去了,现在还不见人?莫不是这时哪里幽会自在去了吧?”
守澈剐了他一眼,道:“你当人人都如你一般没个正形吗?”
又细想起昨夜里的事,守澈不禁叹气道,“我只怕这两人又闹出些别扭来,我且去寻寻看,你在这里好生照应着些,不许贪杯糊涂!”
“好!”这回,炽焰倒是答应地爽快明理。
于是水行子悄悄离席,出了砚阁,往四处驾云寻找。只是这两人有意避开,水行子又怎能找着?
酒过几巡,歌舞管弦的热闹到三更日暮,方才歇下。四位行子一同回了圣仙府时,却见万生殿里烛光冉冉,便赶忙过去。
圣仙果然已坐在那里,悠闲端着茶碗,见几人进来,道:“我候你们多时了,想来婚宴必定热闹,所以晚了。”
“哼!姐姐还说呢!我们等了你一日,寻了你一日,你反倒在这里自在,还说起我们来了!我们是不知道哪里怎样的热闹绊住了你,我们这里少了守戎那个冰块倒确实热闹了不少!”
圣仙瞪了他一眼,倒不像是责怪,然而炽焰还是讪讪闭了嘴。
圣仙笑着站起身,携起那一对的手,柔声道:“本是你们的好事,我没来,坏了你们的兴致了!不晚了,不必挂心我,你们也该入洞房了!”
说话时,又是抿嘴笑着,转身向月阳吩咐道:“月阳,送木行子和土行子回房!”
“是!”三人只好告退离开。
炽焰方才觉得受了气,撇了撇嘴便也顾自回了房。
守澈见没了他人,忙上前问:“圣仙,你今日究竟去了哪里?该不会又与皇兄因什么事吵起来了吧?”
圣仙不悦地又坐下喝茶,淡淡道:“他不是该在砚阁受着守尘的跪拜,得意开心吗?我哪来的机会和他吵!”
守澈一听越发急了:“皇兄一日都未见,难道不是和你在一块儿?”
圣仙吃了一惊,放下茶碗,问道:“怎么?他不是做梦都想守尘对他屈膝臣服吗?今日这样的机会,他怎会没去?”
守澈无奈叹气道:“是!皇兄自然想守尘的屈膝跪拜,但今日他为何不来?圣仙,你倒说说,他为的是谁?”
圣仙闻言怔在那里,一时语塞,转而又惶急问道:“那他人呢?他去了哪里?你找过他没有?”
水行子正不知如何回答,便听见月阳仙在殿前说道:“启禀圣仙,水行子,方才天帝差人特来告知,今日不过有要事缠住了,所以不能前往赴宴,请圣仙和几位行子不必担心!”
“知道了,你回吧!”
两人心中长舒一口,只是面上神情这样,暗里所猜所想却是不得而知。但终究没了话,守澈也只好告退回房。
且说,那两新人方回了房,绿儿坐在镜前摘了那珠帘凤冠,守尘笑说:“往日只见过你穿青绿色,随意而不失温婉。今日见了你穿这正红色,越发端庄了!”
绿儿一面卸下耳坠子,一面笑着嗔怪道:“还说呢!平日里,我什么时候穿得这样琐碎,怪累人的!”
守尘也摘了玉冠道:“也是呢!这婚宴虽说一切有人打理,我们倒乐得自在了,光看着也是辛苦。我们只今日这样应酬一时罢了,已然觉得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