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淇拿起纸一看:
何时仗雪看南山,我与梅花两白头。
字迹遒劲有力,挥洒豪放。
一股又酸又胀又甜的气息冲入叶淇的鼻腔和眼眶,他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叶淇放下纸张,顿时转身奔出门,然而四下白雪茫茫,院中孤松独立,哪有其他的人影呢?
叶淇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喘着气仓惶四顾,最后,慢慢的走进了屋中。
他跌坐在凳子上,又拿起了那张纸:
何时仗雪看南山?
西南山区也下雪了么?
他也在殿前看着漫山遍野的茫茫白雪么?
我与梅花两白头……
叶淇眼眶发热,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挺拔的黑色身影静静地站在梅树旁的大雪中……
叶淇吸了吸鼻子,将信纸折好放进了怀里。
冷阳好奇的盯着那支梅花,试图伸手去触摸。
叶淇拿起那枝梅花,放在鼻端轻轻嗅了一下,清香扑鼻。
他举到冷阳的小鼻子前,冷阳凑上去闻了一下,咧开嘴笑了,叶淇也微微笑起来。
傍晚,有弟子端了晚饭来,还有一碗软糯的面条。
叶淇一边吃饭,一边喂着冷阳。
冷阳胃口很好,吃了大半碗。
晚上,叶淇躺在床上睡觉,那腊梅的清香一丝一缕的钻入鼻子,萦绕着整个屋子,叶淇闻着花香,很快的入眠了。
一连几天,叶淇每每从外面回来,进门之前都会顿一顿,似乎心中盼望着推开门能看到些什么,然而,除了桌上那枝快要凋谢的梅花,再也没有旁的东西了。
梅花的香气越来越淡,到最后只能凑近才能闻得到了。
有时候,夜里外面偶然的声响都能让叶淇的心砰砰跳起来,然而,大多数时候,只是一只飞鸟掠过罢了。
这日清晨,用过早饭后,叶淇抱着冷阳站在屋前。
远处天边终于出现了一圈红晕。
太阳终于要出来了。
叶淇看着院中那棵松树,神情怔怔的。
忽然,怀中冷阳身子一动,抬起小手指着前方:“啊爹?”
叶淇心脏重重的跳了一下,重得他仿佛听见了咚的一声,叶淇猛地扭头看去,只见远处游廊下有个黑衣人正在扫雪。
叶淇瞳孔微缩,不自觉的往前走了一步,在看到那人侧脸以后,慢慢松懈下来。
他抱着冷阳回了屋子,“那不是爹爹……”叶淇轻声道,声音苦涩无比。
一层风,雪融。
一层风,草绿。
夜月不知春风柔情,叶淇再次推开门的时候,已经冬意阑珊。
斜阳草树,春光乍泄,冷阳咿咿呀呀叫着身子直往前,要出去玩。
叶淇抱着大了一圈的冷阳走出了门。
“今天想去哪玩呢?”叶淇边走边问道。
冷阳顿时身子一转,指着许飞和刘山川屋子的方向。
叶淇微微一笑,“又要去找你那两个师叔啊?”
冷阳身子直弹。
“好吧,我们一起去练剑吧。”
冷阳一听去练剑,顿时身子弹得更厉害了,简直让叶淇都抱不住了。
“好了,好了,你别动了,我都要抱不动你了。”
冷阳第一次看到叶淇练剑的时候,眼睛都冒光了,恨不得爬过去以身试剑。
许飞和刘山川笑说昆仑派后继有人了,如此武学奇才,一定要好好培养,弄得叶淇哭笑不得。
叶淇刚刚转过游廊,就看到平日总是给他送饭的弟子迎面走来。
“五师兄!正好呢,掌门唤你去昆德殿。”
“哦?是什么事?”
“师伯母来了。”
叶淇一怔,随即道:“好,我这就去。”
昆德殿中,余氏正在抹眼泪。
“掌门,妾身实在是对不住你……没想到出了这种事。”
清虚道长叹了一口气道:“你别这样说,这跟你无关,都是云梦的命罢了。”
“如果当初我早些发觉,说不定可以阻止这一切的。那日叶淇走后,妾身在家坐卧难安,安排好一切后就动身来昆仑了,就想着一定要来给掌门赔罪,我这个师伯母……本就是个等死之人了,还过什么生辰,却是害了云梦了!”余氏说着从椅子上滑了下去,跪到了清虚道长跟前。
“嫂子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清虚道长大惊,连忙去扶她。
清虚道长将余氏扶到椅子上坐下,难过道:“如果要论罪,我才是那个罪人……”
清虚道长流下了眼泪,“我一辈子光明磊落,从未做过任何亏心事,不知老天为何要这般待我。云梦出事,我让淇儿下山查明原因,岂料……淇儿遇到了魔教教主……”
清虚道长将玉虚宫发生的事告诉了余氏,听得余氏惊诧不已。
“原来,那日叫原清明的那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