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先告状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姜自盼没回答他。边应漓又说:“非要来我家,那就只有委屈姜老师在我家歇一宿了。”
边应漓家里条件竟和姜宅不相上下,不过和那里不同,既不华贵,也不矜重,像个童话里的公主城堡。边应漓的家门外有个面积极大的花园,成片的蚊虫在路灯下飞舞。
而且打开客厅的灯,还能看见屋里有很多带着荷叶边、蕾丝边的布艺家具。姜自盼没忍住,揉了揉眼睛。
还没来得及带姜自盼走动,就听见一阵乱七八糟的脚步声,边应漓的表情有些不妙,随手拉下沙发上的一块布给姜自盼:“你先挡一挡。”
姜自盼拿着布,正想问他挡什么,就看见边应漓站在他身前。
然后他看见一只白绒绒的动物在他们面前。
边应漓小声叫它:“慢慢,回去睡觉。谁让你出来的。”
一只羊驼。
姜自盼顿时更加清醒了,那点醉意和困意都消失不见。
慢慢哼哧哼哧出着气,不肯走,边应漓按了按门口的铃,一个瘦瘦小小的圆脸男孩从黑暗的里屋里跑出来,忙不迭地用英语和边应漓道歉,从身上的围裙兜里抓了一把看不出是什么的草喂给那只羊驼,半拍半哄地把它带走。
见身后的人一脸懵,边应漓竟胆大包天地戳了戳姜自盼的脸:“慢慢挺喜欢你的,都没冲你吐口水。”
姜自盼的神情恢复,把手里的布往沙发上一扔,边应漓也知道他并没有被可爱的小动物打动,妥协地耸耸肩:“洗洗睡吧姜老师。就算你想问我什么,问完再开车回家也不合适了。酒驾加深夜疲劳驾驶,不合适。”
还真就洗洗准备睡了。
那个哄了羊驼回去的小男孩又跑出来,问边应漓是否要把最大的客房收拾出来,边应漓说:“换。”
姜自盼却说:“不用。”
边应漓心里一惊。
姜自盼从没让边应漓留宿他家,更不提和他同床共枕,没想到这会儿主动提出这么一个要求。
边应漓眼巴巴望着姜自盼,姜自盼有些不合时宜地想到,这眼神,就和刚才幽怨的羊驼似的。
其实不和姜自盼睡一张床,也是合边应漓自己的心意的。所以今晚他也不想和姜自盼一起睡。
哪知道姜自盼直接绕过他进了那间房。
边应漓反应过来,跟着进屋扑到姜自盼身上,力气之大,把姜自盼压床上了。
“别、别开灯......”边应漓心虚道,“姜老师,去客房睡,好不好。”
姜自盼这会儿才发现边应漓身上是大吉岭茶的香气,到现在都还很浓。他向来不喜欢香水,现在也有些闷。被压着,也是不对的。姜自盼看似轻巧地把边应漓翻身压下,没开灯,问:“为什么?”
边应漓支支吾吾地,好半天才挤出一句:“我喜欢裸睡。”
姜自盼也不知道这小孩哪儿来的本事,总是会把自己给逗笑,于是他反问:“怕什么?”
边应漓无言以对。
姜自盼又说:“你这张嘴里,究竟有几句实话?”
不过最后姜自盼还是去客房睡了,徒留边应漓一人,深夜依然点着灯,对着衣柜里的丝袜长裙胸罩丁字裤等等性感的女士衣物一言不发。
边应漓从没那么害怕过,甚至想跪在地上祈祷一夜,让姜自盼别再对他的卧室打任何主意。
作为客人,姜自盼起得比边应漓还早。那个圆脸男孩也起了,正在厨房准备早餐。
他看到姜自盼在客厅里,小跑出来:“先生,早上好。”
姜自盼低头看他,这小孩看着实在太小,他问:“你几岁了?”
小男孩像是被人问惯了这种问题,咧开嘴笑:“我二十二,先生。比漓还大上一岁。”
一口大白牙整整齐齐,笑得天真无邪。
姜自盼脸上依然很平静,点点头:“他平时这么能睡?”
这个男孩说:“不是。可能昨晚回来得太晚。”
说完,他又跑回厨房去做饭。
挺不可思议的。姜自盼看着那个男孩赤脚跑过,在地砖上留下的一点点痕迹。
“我二十三了,不过要一月才满。”
姜自盼竟平心静气地做了下心算。狗屁的二十三,一月才满。他的虚假年龄也只能勉强算二十二岁半,真实情况却比二十二还要小一岁?那不就是二十一岁半?或者二十岁又半年?
姜自盼是从没计较过“半岁”这种说法的,都是边应漓这幼稚小孩害的。
小屁孩醒了,却不像小孩那样睡眼惺忪。他昨晚是真的被姜自盼吓到了,都忘记刻意在他面前做出那种天真姿态。他简单穿着衬衫西裤,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但没做定型。走到姜自盼身边又是一股香水味。
边应漓才刷过牙,嘴里有甜甜的水果薄荷味儿,姜自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嘴里也是一股甜甜的水果薄荷味儿。
边应漓态度很诚恳地和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