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若是不来,额娘都定要遣了人上你府里一趟。”说话时,德妃用力攥紧手里的绢子。
昨日,她在永和宫中接受其他各宫女眷前来道贺。喜不自胜的她,还没开心多久,花轿落水新娘子昏迷的消息便传回了宫中。
她心急火燎却无处打听。
毕竟昨日的四贝勒府邸,早乱成锅小米粥。连胤禛自己都忙到夜深才能亲自确认情况好坏。
她想着要是今早再没个准话,她就让得力的人亲自上门去问。
“儿子有错,让额娘如此挂心。”
胤禛俊眉微蹙。
“这哪能怪你,别总是什么事儿都往自个儿身上揽。若雪身子如何了?”
德妃关切的询问。
“回额娘的话,昨夜儿子前去看望时,Jing神状态总体来说尚可,可是……”
胤禛顿住。
“可是?可是什么,赶紧告诉额娘!”
德妃身子往前倾,有些着急,恐怕又是什么坏消息。
“大夫说,护城河上事出突然,入水前更无征兆,再加上水中待了一段时间,想是受惊过度失了记忆。”
什么?失忆?德妃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睁大双眼盯着胤禛。
她真心希望是自己听错……
“是儿子的不是……若按那钦天监的说辞,再等上个两日。或许就能错过昨日的怪风,就不会出现落水之事,若雪她……”
胤禛语气里全是懊悔和自责。总觉得是自己太急切酿成的悲剧。
“事已至此,既然回不去,就得向前看。如今一些不中听的话,都传进了宫里头,想必城外早已是风言风语。”
“都在传些什么?”
胤禛虽不是很关心,毕竟言语若是能伤到他,现在的他早已死了千回万回。
不过,既是额娘提起的话头,顺着听一听倒是无妨。
“你还不知道吧,不知是哪个坏坯子,说你那新福晋是个不详人。还说什么…若是福星高照之人,又是在那大喜之日,怎么这般不走运?!说…你娶了她会倒霉一辈子的。”
胤禛听了德妃这话,只是轻轻笑了下。
“额娘又岂会听信坊间的无稽之谈呢。”
倒霉吗?走运还差不多!!!
“额娘自是不信,但不能否认,人言可畏。”
德妃考虑的是,胤禛以后在朝堂以及民间如何自处的问题。
本想借着大婚之事,普天同庆,众人同乐,谁曾想会演变成一种茶余饭后的娱乐谈资。
使得这桩婚事沦为笑柄。
“若你有意,额娘可为你重说一门儿亲事,你看……”
德妃的话没说完,胤禛便笑着拒绝,“额娘莫再费心,您是知道的,她就是我心里唯一的福晋。”
说完这话时,胤禛不太好意思。
德妃自然知道各中原由!
胤禛十岁那年,有一日独自在御花园玩耍。
因看见池水中锦鲤甚是可爱,便去到池塘边,伸手在水里作弄。
谁知脚下踩滑,失足落进池塘。
乌拉那拉氏家的丫头若雪,正巧碰见了这事,加之她懂些水性,索性直接跳水救人。
谁知那小胤禛,一个劲在水里张牙舞爪的扑腾,若雪是怎么都抓不住他,脸上身上都挨了好几下打。
不知是生气还是怎么的,有意还是无意的……那丫头稍用力,捏了一下胤禛的二弟。
好家伙!胤禛瞬间憋疼,脸色发青,呛着喝了好几口池塘水。
回来以后把这事说给她听,她还没忍住笑了好半天。
于胤禛而言。自打那以后,看见水会想起若雪;二弟有任何感知时会想起若雪;
不知何时起,她在他心里,生了根发了芽。
那个对他有救命之恩的女子,从儿时的记忆变成此时的妻子。
德妃了解胤禛的脾性,若是他认准的事情,任谁都无法撼动,也就不再多劝什么。两人闲聊一阵,胤禛告退。
出了永和宫,胤禛加快了脚步,他只想赶紧回去见她。东二长街上,经过的小宫女,皆向他做福请安。
胤禛隐隐听到身后的交头接耳:四阿哥与福晋大婚之礼未行,还能算成亲么?
闻言,胤禛不气反笑。
算,当然算!
不自觉加快脚步。
*
步兵统领衙门
一个衙役仓惶向后院奔走,脑袋上的帽子垮下,砸了他半边脸,还好他及时扶住,边跑边将帽子整理摆正。
经过回廊时。
“大清早的跑什么跑?”
玹伍抱着手,站起身挡住来人的去路。
他本是在这廊下小憩,闭目正有睡意,就被步履匆匆之声打扰到。
“出大事儿啦!”百虎喘着粗气,用手比划一个OK的手势,“仨儿——一次性全给杀了。啧啧啧,快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