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in冷,安静,孤独。
沉寂的空气与氛围像镇定剂,让与人类呆了太久的安德烈得到了安心。
即便怀里弥撒知趣地停止打闹,密林安静的氛围让身体愉悦,安德烈依旧感知到血管里不断沸腾的血ye。
他摁着弥撒脑袋的手指尖锐利无比,眼睛的猩红无论如何也不愿褪去。
“看起来你心情很不好,安德烈。”头戴礼貌的影子坐在大厅的单人沙发靠背上,迎接古堡主人的回归,“我以为赢了赌注会让你开心一些的。”
戴竹遗憾地耸肩,右手打了个响指,古堡的烛台一一点燃。他一改在军演上的狼狈,换回了平日里的礼服,脸上的血迹被擦干净,烧伤也几乎痊愈。
他独特的眼瞳温和地看着安德烈,和盛怒中的吸血鬼对视,随后埋下头低笑:“哈哈,你这种样子还真是少见啊。沉沦在愤怒中的血族,丑陋又美丽。”
“心情不好的吸血鬼,不管人类还是同胞的血管,都是会咬断的哦。”安德烈轻柔地揉搓弥撒的脑袋,眼神迅速划过戴竹的脖颈,瞳孔间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真可怕啊!亲王大人。”戴竹故作恐慌地喊道,像蹩脚的话剧演员,“但是,处在愤怒中的好像不止你一个哟。你那个猎人,现在很难办吧,毕竟那些人可是被你杀了个片甲不留呢。”
“你觉得他会是什么心情?悲伤,失望,仇恨。每一个都很让人期待呢。”
安德烈冷冷地看着戴竹:“你今天很想说话?”
“不用太担心嘛,男人一般都可以通过好好说话糊弄过去的。”戴竹举起手示弱,“但你把那些军队都杀了也是为了人类好,你那个猎人,有些不知好歹呢。是因为这个你生气了吗?这听起来像个小姑娘因为做好了面包却被人说难吃所以赌气跑掉一样。”
“嗤——叮!”
破风声骤然响起,戴竹向后仰倒,长发落在柔软的沙发坐垫和缝隙之间,鼻梁上一阵shi热,血ye淌过眼睛蔓延至发丝。
“真粗鲁,我都忘了你这幅样子是多久以前了。”戴竹微抬起头,在他斜前方的墙壁上,一柄匕首死死钉进墙体,干净利落,没有任何多余的划痕。
对差点逝去的生命,戴竹表现了一只吸血鬼应有的淡然,他扬起嘴角,欣赏地打量安德烈:“那个人类有什么魔力吗,你现在好像活过来了一样……”
“和他没有关系。”安德烈冷硬地打断戴竹的话,如果对方不闭嘴,匕首上就会穿上一根不识趣的舌头,“是你们非要打扰我隐居。”
“不是我,是沃尔德lun。”戴竹收起调侃的心态,温和的眼瞳带出一丝无奈又冷漠的亮光,“别找错敌人啊,安德烈,我只是个棋子。”
“他的计划完成了多少?”
“全部。”
安德烈放下弥撒,拽了拽蓬松的大尾巴,示意它自己去玩。卷耳踏着高傲的步子远走,大厅中唯一鲜活的生命消失,只剩下两具古老的尸体。
军演一事本就蹊跷,军队未进行任何演练与检查就被拉出去当做武器使用,即便是那个伯纳尔也不会这么胡来。所以这场让伯纳尔荣登霸主的军演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失败。背后推手的目标根本不在伯纳尔,而在别人身上。
“你隐居太久了,身上都没有一点血族的影子了。维乔莱尔会喜欢绅士版安德烈,但沃尔德lun可不喜欢畏头畏尾的懦夫。”戴竹抬起眼皮,目光如尖钩般锁定安德烈。
这双眼睛不属于温和派的戴竹,而是沃尔德lun拖豢养的恶犬从地狱向他送来的问候。
“从一开始,这场闹剧的目标就是你。”戴竹闭上眼睛,恢复了正常的模样,“原话带到,我的任务完成。真是,你是怎么杀了那种恶魔的啊,和他说话我都要怕死了。”
“我只是他不成器的儿子。用军演勾起败犬的食欲不太值得,沃尔德lun还有什么目的?”
戴竹的目光瞟向投下的月光,浅蓝淡白凝聚成小小的一团,如镜花水月般捉摸不透。
“不能说的话就请你离开我的巢xue吧,戴竹。被同胞咬断脖颈吸干血ye可是真的会死的哦。”
“真不友好。”戴竹“啧”了一声,化为蝙蝠在翅膀扇动的“噗啦噗啦”声中消失踪影。
安德烈拔出墙体内的匕首,在单人沙发上独坐了一晚上。
军演的失败像一个信号,伯纳尔家族成为经不起诱惑的罪人,国政大权变作空中旋转的球,不知落向何处。
所有这些安德烈都无暇顾及,即便古堡寂静无声,连猫叫都稀少,他却无法获得安宁。像命中注定地诅咒一般,早被忘记的过去因为一个名字开始挣扎着涌出。
寂寥古堡变作记忆里弥漫血ye气味的囚笼,不断有人死去,有人逃生,有人哭喊,有人绝望。
沃尔德lun训练后代的原则简单而粗暴:只有死亡才能带来重生。并不是所有孩子都会获得初拥,也不是所有被初拥的孩子都有资格带着血族的身份活下去。
在被“愚弄”的孩子当中,安德烈是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