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贪欲如无底洞的皇室族亲,的确是生rou就能养活的畜生性价比更高。安德烈沉默地注视着篝火,火焰映在他眼底,金色的瞳孔化作光晕飘摇。
戴竹注视着安德烈,放弃在对方寒冰一样的脸色中寻找任何感情的迹象,“你在同情他们吗?”
安德烈皱起眉,带着一点上位者天生的藐视看向戴竹,“这是你在人类那里学会的幽默方式吗?”
篝火将夜晚的色调变得温暖了一些,连带着安德烈的脸也带上了血色。他的容貌开始接近一个好看的人类,但戴竹敏锐地差距到那双眼睛里的冷淡和不屑。
会觉得一只吸血鬼对人类产生同情,他的脑子可能真的坏掉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会觉得你变了。”戴竹说,“不过很高兴你还是高傲的血族亲王,毕竟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了同情心,就不好进行了。”
对期盼的低等血族和满怀希望的人类,安德烈都没有给予再多的关注,引起他注意的后山平平无奇,白费他悠闲的下午。
血族军队的培育与筛选,安德烈没有过多参与。他在偏远的宅邸里住得惬意,除了定期要被抽出一管血外,没有什么是难以接受的。
血ye的供给严格遵守规律,每三天一次,戴竹会在月亮升起时推开门,带着试管与针筒和一块多余的巧克力点心来拜访。那块做工Jing巧的美味巧克力一般都会进入戴竹的肚子。
安德烈仰躺在沙发上,巨大的窗户将皎洁月光投射进屋内,月白色让他的皮肤显示出一种病态。
今天的戴竹迟到了。
细微的脚步声传进安德烈的耳朵,他睁开眼,和提着药箱一身白袍的青年对上了视线。
青年的眼睛是深棕色,澄澈而深沉,安德烈闻到了青年身上纯洁的气息,这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安德烈从沙发上翻起,轻巧地落在靠背上,像古堡里被打扰的恶魔:“你是谁?”
月光与吸血鬼的组合拥有梦幻般的效应,浪漫又危险,冷意在屋子里游荡。
“罗伊,教会的司铎。”青年在被血红色眼瞳锁定的一瞬间身体僵硬,差点拔出牧师袍下藏着的玻璃瓶,“海蒂会长回血猎处理要务,近期由我来‘照顾’阁下。”
“司铎。”安德烈把玩般低喃着这个职位,他的眼睛嘲讽地看向年轻神父手里的箱子,“他们让你来提取血ye?”
罗伊握紧箱子,似乎有些紧张:“希望您能配合,我不希望使用任何暴力手段。”
罗伊的脸颊瘦弱,没有什么棱角和软rou,鼻子也普普通通,只有那双眼睛很是好看。他是教会那帮老古董最喜欢的类型。
“你知道我是什么吗?”安德烈对这个平平无奇的神父来了兴趣,他抬起手,罗伊身后的大门倏然合上,发出一声骇人的巨响。
“安德烈·金·罗格,最年轻的血族亲王。”罗伊一板一眼地回答,可供置物的家具离他都太远,于是罗伊干脆将箱子放在地上,组装提取血ye的容器。
“我以为司铎都是些固执的老古董,不过你和他们也不差多少。”安德烈扬起嘴角,罗伊手中的针头瞬间折断,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罗伊将箱子完全打开,里面是摆放整齐的针筒和试管,每一支都是独立包装,箱子正面贴心地贴着一张便条,写着“海蒂赠”三个大字。
“……”
罗伊波澜不惊地又拿出一只针筒,说:“海蒂会长告诉我,她那里还有很多。”
安德烈手掌撑着沙发靠背,指尖不安分地在上面留下浅浅的印痕。最终他伸开手掌,一套密封好的器具擦着罗伊的侧脸飞向他的掌心。
罗伊的脸颊溢出几颗血珠,安德烈的目光在鲜红圆润的血珠上停留片刻,而后去除器具密封,将针筒扎入了手腕。
“这东西,你要送去哪里?”安德烈捏着针筒,遥遥看着还站在门口的罗伊。
“交给陛下的亲卫队。”罗伊回答。
安德烈挑眉,他闻不到谎言的气味,神父总是这样,一张白纸一样好看透:“不好奇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吗?”
罗伊沉默着站在原地,像跟灰扑扑的石头柱子。
安德烈对他的抗拒不以为意,他闻到了提防和警惕,“戴……海蒂都让你做什么?”
“在海蒂会长未回来之前,全权照顾您的起居。”罗伊说,“所以在送走血ye之后,我会暂时住进来。”
“让司铎当佣人?”
“亲王级别的吸血鬼值得最高级别的对待。”罗伊回答着朝安德烈伸出手,“烦请阁下将血ye交给我。”
安德烈把玩着盛放血ye的试管,苍白修长的手指好像随时都会捏碎那支珍贵的试管。
“国王的‘后花园’住着一只吸血鬼,这支血ye由伯纳尔掌控,教会被当做看管血族的工具,你们比伯纳尔四世还要愚蠢。”
“不必挑拨离间。”罗伊皱起眉,表情冷淡还带着浅薄的愠怒,他是个年轻的神父,最厌恶血族的虚伪与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