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有可能。”安德烈淡淡地回答,眼睛斜睨着掠过莱恩斯,“毕竟我是拖着探长回来的,很明显没有审问戴竹的的立场。”
莱恩斯被安德烈看得心里有种古怪的异样,以往他可以面不改色地忽略吸血鬼时不时出现的难以读懂的眼神,但这次却格外在意起来。
“除此之外,戴竹控制曼达的的是什么?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晨鸦?”莱恩斯挪开眼神,分析道,“晨鸦的背后十里混杂,却都是皇室与教会之中的派系,让一只吸血鬼入驻晨鸦……”
莱恩斯隐藏了下半句,在场的一人一血族却都明白。
马修一脸惊恐,随即露出一种愤恨的表情。而安德烈则挑眉戏谑地笑着。
如果是皇室引狼入室,那么这个南区真就成了一座欲盖弥彰的权力斗兽场。
马修被这个猜测击垮了信念,即使对贵族失望,对皇室糜烂感到不甘,他却从没有离开过南区。
这是他的家乡,是他一辈子奋斗与生活的土地。掩映在层层枝丫后露出轮廓的宫殿也曾住着杀伐果决的君主,如今却好像被蛀空的大树。
几番思量下,马修决定离开,禁术已经交给莱恩斯,呆在南区只会面临更多的危险。
莱恩斯带马修和曼达回北区,晨鸦的事情扑朔迷离,后面牵扯权力过高,执意留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进展,不如先回北区,至少保证马修的安全。
安德烈还想再去看看曼达,却被莱恩斯以探长的名义“威胁”着回了客房。
“衣服。”莱恩斯拿起桌上还没收回去的伤药说。
安德烈皱眉僵了一会,拒绝地坐在了另一边:“人类的伤药对我没用。”
“是吗。”莱恩斯放下药瓶,左手迅速地抽出匕首向外扔去,贴着安德烈的后背将衣服划开,细长口子里,绷带被染红了一小部分,但明显被止住了不少。
安德烈“啧”了一声,右手握住飞过去的刀柄,毫不客气地丢了回去。
“哧。”
匕首插在莱恩斯面前一指的地方,寒光倒映出眯起眼睛的吸血鬼。
“血止住不少,你的身体比较诚实。”莱恩斯把伤药推过去,又翻出一件衣服,顺手拔下匕首挽了个花收回腰间。
安德烈知道自己背后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伤药是有用的,而他拒绝伤药的原因则十分单纯,上药很麻烦。
药粉会落在后背伤口之外的地方,还要重新拆绷带裹绷带。属于血族的习性告诉安德烈,一晚上伤口就能愈合,上药纯属脆弱人类才会干得事情。
吸血鬼拒不接受,选择冷战。莱恩斯抱着衣服在桌子对面等到蜡烛融合半截,空气里淡淡的血腥味也没有少半分。
猎人放下衣服,冷着脸举着伤药站在吸血鬼的背后:“我给你上。”
他停顿了半秒,补了一句:“不然不给工伤补偿。”
诡异的威胁很刁钻地取悦了吸血鬼,也不知是为了那几块金币还是为莱恩斯这个略显小气幼稚的发言,总之安德烈愉悦地咬牙切齿着脱掉衣服,等莱恩斯帮他换药。
后背被血ye浸透的黏腻感在皮肤接触空气后格外明显,血族的暴力美学立刻感到了矛盾。
是血腥的伤口美丽,还是粘在后背的脏污恶心,这是一道具有跨时代意义的题目。
而安德烈在那种chaoshi和干冷相交的一瞬间,坦然接受了换药这件事。
猎人粗糙的指肚时不时摩擦他的皮肤,伏特加的香气飘散在空气中,从鼻腔就能醉人。
安德烈闭着眼睛,纱布上特有的属于治愈的气息也混杂在他鼻尖,陌生又新鲜。
“那本书,我要看看。”安德烈挺直腰背,眼睛瓢向挂在门口的斗篷,里面放着马修交给安德烈的笔记。
绷带倏然收紧,莱恩斯两手拽进绷带在他腰侧绑了个不算好看的蝴蝶结,并给予果决地回答:“不行。”
安德烈站起身,穿好衣服晃了晃手指说:“我只是通知你一声,长官。”
莱恩斯皱起眉,看到了安德烈右手托着的熟悉的书脊。
安德烈迅速翻看笔记,马修研究的阵法不算特别高深,并不难读懂,在莱恩斯忍无可忍出手之前安德烈扬了扬嘴角,把笔记其中一页展示给莱恩斯。
笔记全部由马修手写,兴许是为了方便传看,笔记工整,格式也经过仔细的选择。
安德烈展示出的那一面是一个简易的防护阵法,在书缝之间有两道带着毛边的痕迹,如果不注意翻看根本发现不了。
笔记不完整,有人从其中撕掉了两页。
“这里面根本没有关于长生或者回溯的咒法。”安德烈对莱恩斯的表情很是满意,把笔记交还给莱恩斯,“马修交出笔记的行为太果决了。在生命遭受危险,爱人出现异样,不得已向诺德求救时都没有提到笔记,怎么会因为一个素未蒙面的戴竹就惊慌失措呢?”
“一只没有被记载的高级吸血鬼,足以引起整个教会的重视。”莱恩斯合上笔记说,“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