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寂静蔓延,安德烈闭上眼睛,监视咨询室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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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恩斯用淡然地点头拒绝田医生伸过来的右手,手背上的符咒被掩盖在斗篷下,没有露出一丝痕迹。
“您好。”年轻的医生收回右手,对苛刻冷漠的病人保持耐心,“我叫田竹,用你们的语序来说是竹·田,英文名字是兰斯。您可以叫我田医生,也可以叫我兰斯。”
田医生的鼻梁不高,眼窝也不深邃,有着柔美的坚韧,很温和,容易获得信任。是一副很适合做心理医生的长相。
咨询室整体是素白的颜色,金属光泽带着闪耀的光铺满所有角落,办公桌上放着一本摊开的旧圣经,泛黄纸卷脆弱着蜷缩,根本不适合阅读。
“装修是晨鸦来做,”田医生无奈地笑笑,“看起来有些浮夸,但他们认为很安全。”
“我看到您的信息里职业一行填写的是猎人,想必可以理解他们。”田医生轻松地开着玩笑,取过纸笔邀请莱恩斯坐下。
“猎人与理解晨鸦之间没有必然联系。”莱恩斯淡淡地看了一眼田医生,在沙发上坐下,他双肘自然支撑在扶手上,交叉握拳,抵住坚毅的下巴,修长双腿叠起,眼睛如冰棱一般审视着眼前的医生。
“别紧张,只是个玩笑。”田医生举起纸笔,表示自己的善意,“情绪紧张也会加重应激反应,您应该学会放松。”
猎人没有被言语说服,鹰一般的眼睛眯起盯住闯入他领地的食草动物。
田医生收好纸笔,叹了口气,“我知道吸血鬼的事情,也见过不少日行者和猎人,贵族之间的秘密我也有不少,但我是个医生,只负责治疗。对于您的身份,工作,罪行,我不会向外泄露,所有治疗手段都在得到您的允许下进行。”
“如果您不喜爱轻松的玩笑,我会停止使用他们。”医生想了想补充。
莱恩斯勉强满意,放下交叉的双手,“轻微症状不值得我来寻找医生,猎人不需要完全康复。”
“身为一个医生,我仍旧建议您尽量进行康复训练,多亏了你们,维森诺尔现在很安全,为什么不享受和平的生活呢?”
“你不懂。”莱恩斯无意识地抚摸左手手腕,“无知一点也好,平民应该有平民的生活。”
“如果您指的是血族与皇室的话,物极必衰,毁灭伴随着新生。当一个时代走向灭亡时,一把剑是拯救不了的。”田医生悠闲地在纸上做着笔记,突然问,“在这间屋子,您观察出了什么?”
“如果你指的是除了藏在墙壁里的阵法,被祝福过得圣经,和斩杀血族的利器之外的发现,暂时没有。”
田医生握着笔杆,环顾四周,表情有些莫名:“不愧是血猎的探长,很敏锐。我都不知道这里的东西来历这么大。”
“是吗?”莱恩斯随口回应,几乎要将眼前的医生看穿。
“您很抗拒别人的询问,且带有攻击性。”田医生做出投降的动作,“心理治疗的前提是信任,您不信任我,我很难分析病情的原因并佐以疏导。”
田医生:“您看起来并不为自己的警惕和敏锐而困扰,发生了什么事让您决定来看医生?”
“关于血猎和血族,你知道多少?”
“仅限于历史文献和病人的叙述。”田医生回答。
“猎人拥有区分血族的能力。身体特征,行为举止,以及属于吸血鬼的肮脏味道是评判的标准。一个拥有经验的猎人可以迅速地确认身份,猎杀血族。对于识别血族,我从未做出过错误地判断。”莱恩斯说,“但最近,例外出现了。”
“那是个很普通的屠夫,他拥有完善的公民信息,世代生活在北区,他的妻子找到血族报案说屠夫有异常,会在半夜饮用生猪血,且突然产生了严重的暴力倾向。他很像一只血族,身上有血腥味,贪婪又疯狂,他啃咬家人的脖颈。所以我将他作为血族进行捕杀。”莱恩斯皱起眉,紧紧握住扶手,情绪波动巨大。
“放松,莱恩斯,你只是在回忆过去,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无论是血ye检查还是死后身体特征检查,这个屠夫都被证实是个普通人。他身上的血腥味一半来自日行者身份,另一半来自常年屠杀牲畜带来的味道。他谋害亲人是因为相信了邪教。”
“你没有做错,即便他不是吸血鬼,也不是个好人。”
莱恩斯摇摇头:“他是个罪人,却不是血族。”
“这只是一次巧合导致的失误,或许你不需要太担心。”
“我从不会失误。”莱恩斯打断田医生,“我了解我自己,因为个人情绪和倾向影响判断是绝对不能出现的情况。后续我进行了调节,但在做出判断时,那种被左右,充满引导性的感觉依旧出现了。”
“在这之前,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引起您对血族的憎恨或者敌意吗?”
莱恩斯摇头,“诚实地说,我不清楚。憎恨是一个猎人对血族的态度,它永久地根种在我们心底。”
“有人和我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