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浪声如chao水一般涌来,久违的汽油味不断撩拨着叶钊灵,他有些跃跃欲试。
未等叶钊灵开口,容铮就把头盔扔到他怀里,对他说道:“走,带我出去转转。”
一旁的严天听了这话,脸色愈发不安了起来,一开始的猜想终于成了真。
他连忙站出来阻拦:“殿下,这样不妥。”
容铮自己也戴上了头盔,对严天道:“放心,没人认得出是我。”
严天担心的显然不是这个问题:“这样太危险了!”
“剩下就交给你了。”容铮没什么皇室架子,他跨上后座,回过身来警告严天:“如果让内务厅那帮老家伙发现,我唯你是问。”
叶钊灵在前面听到了二人的对话,他唯恐天下不乱似的,回过头来火上焦油:“严大人放心,我会注意安全,尽量不要车毁人亡。”
严天拦不住容铮,只得随着他去。叶钊灵骑车载着容铮刚出发,严天就火急火燎地上了车,一路不近不远地跟着。
清一色的皇室公务车队护送,生怕行人不知道前面这辆摩托车上坐着的是太子,就差举着大喇叭全城广而告之,封路清道。
一出皇城,叶钊灵放着条条通天大道不走,一头钻进了无时无刻不在堵车的二环路。
看来他打定主意要甩掉严天。
叶钊灵骑着车,极富技巧地在繁忙的大马路上见缝插针,很快就隐进了晚高峰的车流里,在严天的眼皮子底下消失无踪。
容铮眼下无暇顾忌严天,从这个视角看首都城,对他来说是种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
身边的景物在快速后退,再熟悉不过的城市在他眼中完全变了模样,他像是跌进了一个五彩斑斓的万花筒,四周不断变换的景物让他应接不暇。
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眼前只有叶钊灵的背影。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胸腔在剧烈跳动。他不知这过快的心跳是源自于飙升的肾上腺素,或者仅仅是因为离那个人太近。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容铮略微倾了倾身子,又朝叶钊灵靠近了一些。
一双手悄然环上了叶钊灵的腰,他望着正前方闪烁的红灯,耳朵微微开始发热。幸好他戴着头盔,没人注意到这点小细节。
叶钊灵看了一眼后视镜,硬邦邦地开口说道:“不要动手动脚。”
一辆运输小猪崽的小货车从二人身边经过,容铮被车上粉嘟嘟的小猪吸引了注意力,他收紧手臂,面不改色地信口开河道:“车速太快,我好害怕。”
叶钊灵在这座城市里生活了太久,对周围的一切都兴趣缺缺。直到今天容铮坐上了他的后座,突然就想带他去很多地方。
沿着五环一路往城郊开去,就能看到一条两侧遍植冬樱花的山间小道。下周才是花期,满树的花蕾却在叶钊灵经过的瞬间全部盛开。
花瓣纷纷扬扬地往下落,叶钊灵带着容铮一路飞驰,像是穿行在一场绯色的大雨中。
公路的尽头是大周山的地界,山林深处有一个万忧谷。一条名叫洛水的河流从谷中穿过,一路向西流淌,途经几个自然村落。
万忧谷这个名字听上去不讨喜,景色也一般,游客鲜少造访。但没人知道,一到这个季节,山谷里四处飞舞着蓝色的蝴蝶。
从万忧谷出来后已经到了黄昏,二人沿着河岸一路西行,晚霞从半空中铺洒下来,给眼前的山山水水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金红色。
这是一场久违的日落,路边不断有形形色色的村民路过,但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人。
河岸的风轻轻的,软软的。容铮摘下头盔抱在怀中,叶钊灵把车骑得比走路还慢,水里有一群雪白的大鸭子跟在两人身边游了好长一段路。
容铮侧过脸倚着叶钊灵的后背,望着金光闪闪的水面,问:“你经常来这些地方吗?”
叶钊灵想了想,道:“算吧。”
容铮又问:“总是一个人?”
叶钊灵晃晃悠悠地骑着车,像是没有听清楚容铮的话似的,没有回答。
叶钊灵网上粉丝千万,在公司里也是众星拱月。就凭他的长相,说不定还有不少红粉蓝颜,怎么看都和“孤独”“寂寞”这样的词沾不上边。
但容铮却无端觉得,这是他第一次带别人走进他的世界。
晚饭后两人又回到了市中心,今日太子的晚膳是在专供来往货车司机吃饭的乡间小馆解决的。为了躲避严天的追踪,叶钊灵将车子在赵家宅车站前的电动车寄存处停了下来,还特地花了五块钱。
赵家宅并不特指谁家的宅院,而是首都最繁华的商圈之一。因为数百年前一位赵姓富商的豪宅坐落于此,这个地块便因此得名。
富商的豪宅已经被改建为了景点,宅子四周围绕着数不清的商场餐厅酒吧影院,俨然成为了当代年轻人的玩乐圣地。
叶钊灵与容铮并着肩,像这座城市里的两个再普通不过的年轻人一样,顺着人流一直往前走。市中心不比郊外,二人为了避免被人认出引起不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