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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容溶就收到了太子离城的消息。
容铮此次出访并不是什么要紧事,只是公主府的眼睛一直放在东宫。只要是能探听得到的消息,无论大小,都会事无巨细地汇报到容溶这里。
“怎么只有太子一人离宫?”容溶躺在贵妃榻上,脸上贴着一张白惨惨的面膜,随口问前来汇报消息的幕僚:“我听闻此次活动原定太子与靖南侯一同出席。”
容溶这句无心的话倒是给幕僚提了个醒,幕僚道:“靖南侯似乎从不随太子出访外地。有消息称,二人的关系不如外界传闻的那般亲密。”
公主合上手中的杂志,坐起身,问:“当真?”
幕僚道:“千真万确,据说他们在宫中分房而眠,平日里面和心不和,如此看来必是婚姻出现了问题。”
“这倒是个机会。”容溶沉yin了片刻,对幕僚勾了勾手,道:“我有一件事交予你去办…”
幕僚告退后,屏风后珠帘微动,一道人影从帘后走了出来。
来人是一位中年美妇人,她的衣着华贵面容姣好,不难看出年轻的时候是一位不可多见的大美人。只是她的面色灰白,时刻带着一种病态的倦容。
容溶的脸上立刻就落了霜,她摘下面膜往边几上一扔,仰身躺回贵妃榻上:“你在那里做什么?”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女人闻声走上前来,在阳光的照耀下,她的眼下带着两团乌青,像是这辈子都没睡过好觉。
“何必在自己的女儿面前装模做样。”容溶的眼梢轻挑,凉凉地扫了她一眼,眼中是不屑掩饰的嘲讽:“您刚刚躲在帘后,不是都听得清清楚楚么。”
原来这个女人便是庄惠亲王妃,容溶的母亲。方才容溶和幕僚谈话的时候,她无声无息地隐在屏风后,不知听了多久。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争权?”亲王妃款款来到容溶面前,俯身轻捏住了她的下巴。
“我为什么不配?皇室上下是怎么样地贪婪腐朽,你看不到吗?女皇祸国殃民,皇子亲王平庸无能。他们眼里都只看得见一己私利,却天生就有资格坐在那个位置上。”容溶直视着母亲的眼睛,轻声说道:“他们都配,我为什么不能?只有我当上皇帝,大盛才有一线希望。”
“那又如何?”女人的指甲很长,指尖抵在皮肤上微微生疼。王妃像是挑选牲畜一般左右摆弄了一番容溶的脸,眯起眼睛说道:“你既不是皇帝的子嗣,又是女子之身,就算没了太子,皇位也轮不到你这下贱东西的头上。”
容溶身为皇家贵女,面对这样侮辱性的话语时,却表现得司空见惯。
“你最好祈祷我这辈子都无缘皇位。来日若是让我登了基,我敢确定你下半辈子定会过得猪狗不如。”她从容不迫地格开亲王妃的手,轻声道:“自你决定成为亲王妃的那刻起,你的人生已经结束了。”
“放肆!”一声脆响,一记清脆的耳光刮在她的脸上,容溶的这句话Jing准地扎上了王妃的逆鳞。王妃疯了一般掐住容溶的脖子,眼神在顷刻间变得偏执又疯狂。
容溶对此非常习以为常,母亲从小便对她非打即骂,直到容溶有能力反手之后才有所收敛。
容溶一把将王妃推倒在地,没有再容许她在自己面前撒野。她站起身,咽下口中的血腥气,直勾勾地盯着母亲的眼睛,说道:“我保证,我会当上皇帝,也会让你更后悔。”
第49章 怎么还没有回来?
容铮离宫的第七天,首都发生了一件事。
在太子的施压下,警方重新立案调查傅译文自杀案件,傅译文的家人也终于松口,同意让警方对其进行尸检。
但就在法医要进行尸检的时候,傅译文的尸首不翼而飞。警察将涉事的殡仪馆翻了个底朝天,没有找到一丝蛛丝马迹,连尸体于何时被盗都不得而知。
受害者遗体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丢失,简直是把盛都警察的尊严按在地上来回践踏,各方都没脸声张。就连叶钊灵听说这个消息,都是在好几天后的春令宴上。
这一年一度的春令宴由女皇主办,旨在嘉奖上一年中,各行各业有杰出表现的工作者。无论是叶钊灵的主业还是副业,都和“杰出”这两个字沾不上边,他今晚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作为颁奖嘉宾。
舞台上,叶钊灵将目光从不远处两个姑娘身上收回,落在面前的魏然身上。
那两个姑娘正在谈论傅译文的事。叶钊灵耳力过人,上台前路过她们身边时正好听了正着。
漂亮端庄的礼仪小姐将奖杯送到叶钊灵手边,叶钊灵接过奖杯,交到魏然的手里。
叶钊灵看着魏然,道了声:“恭喜。”
“谢谢。”魏然捧起奖杯,俯身对叶钊灵行了个常礼。
眼前的魏然和叶钊灵印象中的不大一样,他穿着一套剪裁得体的西装,黑色的额发全部梳起,露出了光洁的额头。
以往在这种场合,魏然总是默默无闻地跟在傅译文身后,从来不曾惹人注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