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也也被铺天盖地的通稿膈应地直犯恶心,但他比李秋天长了几岁,明显冷静许多:“很明显,皇室想将开阳集团打造成模范典型,一方面挽回启智学校带来的负面影响,一方面树立皇室的形象。”
“我看太子没少在这里面出力。”李秋天提起这件事,顿时感到心火直蹿:“不久前居然建议女皇给文斌升官,给龚自明封爵。前几天还在演讲中把开阳集团什么狗屁海外项目把吹了一通,简直就是昏了头。要说他对那些腌臜事毫不知情,我可不信。”
“他有他的立场吧。”迟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现在大师兄和太子绑定在一起,就算他们再怎么看不惯容铮的行为,也无能为力。
李秋天口中昏了头的容铮,最近不但三番两次公开给开阳集团站台,今天还屈尊亲临龚自明家,参加了他的生日宴。
容铮的到来,对出身普通的龚自明来说是无上的尊荣。宴会临开场时他才收到太子即将达到的消息,龚自明连忙抛下满室的贵宾,守在门口的大喷泉旁等候。
七点刚过五分,太子的车队准时出现在了大门外。龚自明小跑着迎上前去,亲自替容铮开了车门:“恭迎太子殿下!”
容铮下车,环视了一圈四周,对龚自明道:“龚校长,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个好地方。”
龚自明摸了摸脑门上仅存的几缕头发,嘿嘿笑道:“见笑了,见笑了。”
龚自明在外一贯树立的是“一双皮鞋穿五年”的简朴形象,内在完整地保留了暴发户的审美。从这座坐落于皇家猎场附近的大庄园不难看出,龚校长对欧式大壁画和金色浮雕情有独钟。
宴会厅位于庄园的西配楼,厅内灯火辉煌,穿着燕尾服的服务生来回穿梭。因为是龚自明的私人宴会,龚校长事先不知太子会大驾光临,在宴会上安排了不少喜闻乐见的“娱兴活动”。
容铮进门的时候,当红女子舞团的几位漂亮姑娘们正在大厅中央的小舞台上倾情献唱。
“这个…”
龚自明看了眼台上衣着清凉的女孩,又看了眼太子,脸上露出了难为情的表情。
容铮看出了龚自明的难处,笑道:“无妨,难得生日,热闹些也是应该的。”
大部分宾客早已悉数到场,人们见到太子,不约而同地停下手中的动作,起身迎驾。
在众人的问候声中,容铮被龚自明迎上了主座。他一入座,就看见了不远处的文斌。
文斌没有起身,他端坐在人群中八风不动,老神在在地朝太子拱了拱手。
龚自明喜气洋洋地登上小舞台,正准备发表一篇围绕着“感谢女皇感谢人民”展开的即兴演讲,门外突然闯进了一个神色慌张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穿过人群,来到龚自明面前,压低嗓音道:“国师到了。”
听到这个消息,龚自明的心里瞬间涌上一阵狂喜。国师代表着谁,已无需赘述。钟毓今日会亲自前来,是龚自明没有想到的。他只是出于礼节地给国师发了请帖,没想到真能请来了这尊大佛。
狂喜过后,他的心里又生出了几分隐忧。龚自明知道太子与国师不和,文斌又处处看钟毓不顺眼,眼下将这三位凑在一起,怕是会出大乱子。
这几方都是他不敢得罪的人…龚自明回头看了容铮一眼,只得先出门将国师迎进来。
钟毓今日穿了一套简约的黑色西装,既不过分隆重,也不显敷衍,脸上依旧戴着那张骇人的黑色面具。
国师甫一出现,原本喧闹的宴会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宾客停止了交谈,乐师不再演奏,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国师身上。
龚自明眼下顾不上这些,他还有更大的烦恼。全场最尊贵的两个席位,龚自明早早就安排给了太子和文斌。钟毓到来后,场内的座次成了问题。
论身份,那自然是太子尊贵。但国师在女皇面前的影响力可是太子望尘莫及的,说句给自己脸上贴金的话,国师今日的出现,代表了女皇亲自驾临,自然不能怠慢。但文斌又是他的顶头上司…
想到这里,龚自明只得硬着头皮让文大人屈尊稍微向后腾挪出一个位置,将国师安排在太子身侧,让这二位神仙并排坐在主座。
钟毓一入座,容铮的鼻尖就传来了恼人的沉香味,他略微向后仰了仰,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钟毓担任国师一职近三十年,这几十年间他无时无刻都戴着那面鬼气森森的面具,容铮文斌他们早习以为常。但在场的不少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国师本人,忍不住投来探究的目光。
按理说国师的年纪应与文大人相当,但无论是他的身材还是体态,都不见丝毫老态。
钟毓泰然自若地在容铮身旁坐定,让工作人员撤掉他面前的餐具。待一杯清水重新摆上桌后,钟毓看向容铮,不咸不淡地招呼道:“参见殿下,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容铮垂眼看着钟毓面前的那杯清水,道:“国师最近深居简出,没想到今日能在龚校长府上见到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