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铮表现得从容不迫,叶钊灵更是像没事人似的,场面话张嘴就来:“今日甲方亲临我司,真是我们公司上下的无上荣耀,我们灵境虚何德何能,今生竟有如此福分…”
容铮坐在一旁笑yinyin地看着叶钊灵表演,并不着急打断。
直到叶钊灵将平日里糊弄达官贵人的那套话术用尽,容铮才轻飘飘地抛出一句:“说完了?”
叶钊灵顺着太子给的台阶说道:“我对殿下的敬仰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只是小道才疏学浅,言语无法表达内心的万分之一。”
容铮一反此前冷淡的模样,点了点头,笑道:“你的用心我收到了。”说着,他看向叶钊灵,关切地问:“一夜不见,脸色怎么这么差,病了?”
叶钊灵忽略了“一夜不见”这四个字,避重就轻道:“睡觉踢被子,受了点凉。”
“病了更要好生休养才是,快坐下吧。”容铮仿佛自己才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他看了一旁的侍从官一眼,侍从官立即倒上一杯热茶奉到叶钊灵面前。
叶钊灵礼貌地对容铮笑了笑,转身在容铮不远处坐下。他的坐姿十分优雅得体,每根头发丝里都透露出对太子的尊敬。
若不是容铮昨天夜里亲眼目睹他气势汹汹地对着自己张牙舞爪,可能就要被他这毕恭毕敬的表象唬弄过去,以为他真的生了一颗忠君爱国的心。
想到这里,容铮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开门见山地问道:“叶道长,您昨夜…为何会出现在东宫?”
叶钊灵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端倪,他盯着面前的茶杯,开始睁眼说瞎话:“我昨天夜里路过皇城的时候,见东宫上有五色祥云环绕,我想有此祥瑞必是真龙降世…”
“哦?原来是因为这样。”容铮以手支颐,上下打量了叶钊灵一眼:“不过,如果你不想被当作刺客带走调查的话,最好和我说实话。”
“为了下一次能进宫拍摄提前做准备。”既然容铮主动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叶钊灵再装傻充愣也没什么意义,于是他坐直了身子,语速飞快地说道:“我们公司最近在策划一期与东宫相关的视频,以捉鬼除祟为主题。”
“之前宫内怪事频发,都是你们动的手脚?”容铮很快就想通了前因后果,只见他眉头轻轻一扬,评价道:“倒是敢想敢做。”
叶钊灵这次承认得爽快:“是。”
容铮又问:“宫内守备森严,你是怎么进去的?”
“我的殿下呀。”叶钊灵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笑容,这一笑,让他眉眼间透露出了些许邪气:“小报记者都能混进宫里偷拍太子的私密照片,于我而言又有何难?”
叶钊灵这话确实有些道理,皇城的守备对他这种时常出入于皇室贵胄家里的“社交名人”来说,并不是铁桶一个,有太多可乘之机。
“我还有一事不明。”容铮放下手,抬眼直勾勾地望着叶钊灵: “你昨夜怎么知道宫里有刺客?”
东宫的情报官员一早就进宫做了汇报,多种证据表明昨夜的刺客有开枪射击的行为,但任凭他们翻遍了宫里的各个角落,都没有发现那颗至关重要的子弹。
回想起叶钊灵昨晚拉窗帘的动作,容铮回过味来,当时叶钊灵的那句:“先保住自己的小命”不是以下犯上前放的拉圾话,而是在提醒他。
按照常理来说,昨夜与容铮同在寝室内的叶钊灵,不应该察觉得到刺客的存在,除非双方之间存在勾结。
“开天眼看到的。”叶钊灵懒得再和容铮装模作样,尝试用玄学来解决问题。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我可是灵虚境正儿八经的第九十一代弟子,全网两千万粉丝,总该有些特长。”
“叶道长,容我提醒你。”容铮哂笑一声,加重了语气:“你现在有重大的作案嫌疑,安全厅随时可以将你带走,到时候多少粉丝都保不了你。”
叶钊灵闻言笑了一声,抛掉最后一丝“温良恭谦让”的表象。他闲适地往椅背上一靠,眼风状似无意地从容铮的脸上扫过:“太子殿下,我也要同您说一句话。”
容铮至今没有把他交给相关部门,当然不是因为他明察秋毫大发善心。而是自昨夜照片被拍到的那一刻起,他和容铮就是利益共同体,强行被绑到了一条船上。为了太子的声誉,在如此确凿的证据面前,容铮不可能出来否认恋情,只能硬着头皮将错就错。
他如今作为太子的“恋人”,一举一动都会给容铮带来不可控的影响。至少在短时间内,容铮必须保全他。
“我这人的情绪不大稳定,受了刺激之后可保不齐会对外说些什么老百姓喜闻乐见的’宫闱秘事’。”叶钊灵低头理了理身上的毯子,再次看向容铮:“况且,您也不希望自己的努力付诸东流吧?”
这个臭道士果然已经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容铮在心里咬牙切齿地想。昨晚出现在东宫的记者确实是容铮刻意安排的,为的是先下手为强,强行坐实一位“准太子妃”来拒绝女皇替他安排的政治联姻。
他事先安排了一个各方面条件都十分合适的女孩作为今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