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大脚板,这不是什么新鲜事,”莱姆斯说。“我们都猜得七七八八了。你并不好,我是指。”与昨晚对父母说的话(没有哪条法律明确规定不可以,不是这样的,他从不谈这些)不同,他觉得现在没有必要装傻。
“月亮脸,”西里斯说。“你和我铐在一起。你以前和我铐在一起过吗?这简直是另一个级别的不好。”
“我承认是升级了一点,”莱姆斯让步说。“所以,那你是什么感觉?被我们知道之后?”
他们通常不谈感觉,至少不会谈超过詹姆对莉莉·伊万斯的无望暗恋,或者西里斯对西弗勒斯·斯内普的长期鄙视这种复杂程度的感情。西里斯花了很久才决定要用哪些词来描述这一切。
“像博物馆的一件文物。易碎。”他说完,抽了抽眼角。“不对。暴露?不,也不对,因为明朝的花瓶不会逃跑,对吗?你知道的,就像动物园里的动物?你们看着我,月亮脸,你们都看着我,然后想,他下一步要去哪儿?扫帚棚?壁炉?进城偷辆车?”
“我一直都在看着你,”莱姆斯说完才意识到,他仿佛刚对什么供认不讳。
不幸的是,西里斯似乎听懂了。“我注意到了,”他说。“为什么?”
这个语境下,这么问很合理。莱姆斯想,但他或许不该百分之百地诚实回答。“我是级长嘛。”他说。
西里斯给了他一个微笑。这个微笑转瞬即逝。
“我不知道如果被除了你们三个之外的其他人知道了,我受不受得了,”西里斯说。“就好像,被人知道了就变成真的了。就好像我抱着我那个愚蠢的盒子站在那儿,里面装满了疯癫癫的东西,从此以后那就是人们能看到的全部,从此以后,我再也不能成为另一个人。”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莱姆斯觉得自己应该听见了一丝颤抖。“就好像我这个人——我以后能成为的人——都取决于我的家人,”西里斯说。“不,就好像我这个人只是我家人终于用完我之后剩下的残骸。我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莱姆斯闭上眼睛。“你不想要审判。”他说。
西里斯什么也没说,只是摇了摇头。在听了莱尔昨晚的警告之后,莱姆斯为自己这么庆幸感到羞愧。
他懂西里斯的矛盾,莱姆斯都懂。如果给他一个选择,他会选择将格雷伯克绳之以法吗?那样全世界都会知道,那个男人对四岁的他做了什么。还是说他会选择继续现在这个安静的生活,背负着所有的不便和秘密,隐隐地、仅仅是出于习惯地,对格雷伯克的回归怀有某种恐惧?他的选择很不格兰芬多,但,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一辈子也没碰见过狼人。
也没碰见过沃尔布佳·布莱克。
此刻的西里斯看上去如此迷失,莱姆斯真想伸出手抱抱他——如果他爱抱人的话。他不爱。或许,假如他过的是另外一种人生,他对这种事会更自在。或许他也能像詹姆那样,肆意地、自然地用肢体语言表达爱意。
好吧,可能还是比不上詹姆。莱姆斯永远也不会舔人的。
“西里斯。”他无助地说。
西里斯的声音只比耳语高一点。“我想让这个东西走开。”他说。
沉默,黑暗,但就在这儿,出现了那一个词。想。莱姆斯呼吸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