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一点,等待他的将是地下室的笼子,而不是整片禁林,这恐怕也是母亲会在早餐烤华夫饼的原因。但除了脑子里让他思维迟缓的轻柔嗡鸣以外,他还没感到任何不适。至少现在,他在家里待得心满意足。
然后母亲翻过一页杂志,他的另一重生活就这样不期而至。
“纳西莎·布莱克,”霍普·卢平念道。莱姆斯吓了一跳,这个名字从母亲嘴里说出来太不和谐了。
“她怎么了?”他说。
母亲举起杂志给他看封面,就是这儿,在《迷倒情郎的100种方法》和《卢多·巴格曼荣获1976年最迷人微笑奖》之间,他看见了《世纪大婚!第一天独家照片!幕后采访伴娘!》
“她是你有个朋友的亲戚,不是?”霍普说。“贵族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布莱克?”
“他们是堂亲吧,我觉得,”莱姆斯说。至少,他猜测如此:布莱克家族的图谱与其说是家族树,不如说是家族迷宫。把注押在某种意义上的堂亲总是不会错的。
“天呐,他比我想的还要贵族,”霍普说。她评估着纳西莎的珍珠白婚纱,那比卢平家一年的净收入还要值钱。
她努力了,真的。她甚至订了《女巫周刊》来跟上这个她嫁入的光怪陆离的世界。有时候它会让她萌生一些错误的想法。
“噢上帝啊,他们是认真的吗?这还只是第一天?”霍普翻着后面的照片说。“我觉得我可熬不了三天。到中午你爸爸和我就想勒死所有人了。”
“布莱克家也是,”莱姆斯说。“他们只是把尸体藏得更好。”
他的母亲咯咯笑了。
“哦,我打赌你的朋友也上了照片,”她说。“让我们来看看我能不能找到他。”
“以他的尿性,你大概找不到,”莱姆斯说。“他从来没法保持不动那么久。”
他给自己和母亲倒了一点咖啡,又翻过一页《预言家日报》。母亲嘀咕,“哦,该死!这些人就不能乖乖停一秒吗……咦这是他吗?”
莱姆斯眯眼瞧着倒过来的照片。“那是他的弟弟,”他说。母亲又翻了一页。“不过他们俩真的长得超像,”他补充道。“我们以前都认错过,但绝不能让西里斯知道。”
“找到了!”她说。
莱姆斯很惊讶。“我能看看吗?”她把杂志递给他。
暑假的时候他们一般见不着西里斯。从国王十字车站被他高傲的父母架走那一刻起,到九月一日开学为止,他就去了另一个世界,打另一场仗。他一屁股坐进霍格沃茨特快时,朗声大笑,如释重负,发自内心地喜悦。有时候西里斯会写信,更多的时候不会。
但错不了,那张婚礼官方照片里的人正是西里斯。尽管那是一张魔法照片,但照片里的每个人都庄严肃穆,一动不动,和麻瓜照片没什么区别。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莱姆斯花了一秒钟才反应过来:没有明显出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