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是我們所稱之宇宙其整體的一部分,受限於時間與空間的一部分。他試驗自身、他的想法與感受,如同自餘下分離開來的事物,一種他良知的選擇性錯覺。這項錯覺是種予以我們的監牢,束縛住我們至我們的個人慾望,與珍愛少數最是接近我們的人們。我們的任務,必是藉由拓寬我們的憐憫範圍,自此監牢中釋放我們自己,於整體自然界的美麗之中,擁抱所有生物與其全體 ── 亞伯特.愛因斯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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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錯了嗎?我佔了他便宜了嗎?我從這狀態下佔了便宜了嗎?事情對我來說通常都很明確:對或錯,黑或白。但是這個……我沒打算要讓這個發生的。那是純粹的本能。然而,雷木思渴望著完結,而讓他像那樣留在那裡對我來說並不公平。
至少,這是那晚我在我在屋子踱步時告訴我自己的,一杯茶早已在我手中轉冷。
「那只是互相打個槍而已,」我喃喃著。那很棒,我的腦袋立刻補充道。
我忍不住覺得也許我做了錯誤的事情。我腦海中一道幼稚的聲音,想要用一隻手指對著雷木思的方向說,「是他先開始的!」但是我──對我理智和自我有著全權掌控的那個──允許了讓那發生。我就和他一樣很享受每一點一滴,而且我對此無以否認。
我站在客廳的一扇窗戶前面,望著增脹的月亮升至樹梢之上。雷木思如此具有性感魅力──幾乎是這般具侵略性地──的事實,現在得以解釋清楚了。滿月對他造成極大的傷害,將他自性慾高漲到抑鬱,到公開地滿懷敵意,然後數個小時內,有時候是幾分鐘內,再重來一次。我很驚訝我都不記得,但是,當然地啦,我會有別的事情在我腦袋裡。
我把我半滿的茶拿回廚房去。在滿月過後,事情就會回到正常狀態了。或者盡其可能地正常,考量到我朋友有著狼的心智。我會管好我的手,然後專注到將雷木思變回他自己上。
我會死定了的,要是我對於不再碰觸他的想法沒有感到失望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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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晨,當我去檢視雷木思了時候,他仍然在睡覺。我撤掉了在他房門上的警示咒語,然後下樓去開始弄早餐。
培根和雞蛋的香味沒把他叫醒,所以我回到樓上他的房間。他縮成了一顆球,他的雙臂蓋過他的頭,就像是他正在試著別讓它炸開似的,然後我立即認出了這個症狀。這通常出現在滿月前一兩天,雷木思那些慘烈的頭痛,所以我抓了瓶止痛魔藥,還有我施了咒使其保持冰冷的毛巾。
我在他那青綠色的房間床上坐了很長一段時間,以我的手指梳理過他的頭髮,想著更多關於前一晚所發生的事。我認定我應該要很高興他前一晚是很性奮,而不是很兇暴。那情況對我來說可不會很好。
我留他去熟睡,然後躡手躡腳下樓。
那天剩下的時候和隔天,雷木思不是在睡覺,就是坐在後院裡。極為細長的屋頂從房子後方傾斜而下,直到於地面兩公尺處截止。覆蓋住的區域被光滑、平坦的石頭鋪滿,以及佈置了小小的桌子和兩張椅子。我陪他坐著,倒了杯紅酒,還有大聲讀出一本,我知道他最近一直在閱讀著有關於魔法生物的書。他在桌上交叉起他的雙臂,然後把他的頭擱在了上面,在我唸書的時候,讓他的雙眼維持在我身上。這一開始教人驚慌失措,看到和感覺到那雙琥珀色雙眼停留在我身上,知道他正在聆聽著,卻無法理解任何一個字。然而,這似乎安撫了他,所以我讀著讀到我喉嚨都痛了為止。接著,我再多讀了一些,直到是將我們自己鎖進酒窖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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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月後的早晨,阿拉斯特.穆敵僅僅在我幫了雷木思就床之後的十五分鐘,就現身在門口。
「情況怎樣?」他冷淡地問道。
我擺擺手示意他跟上我,回到廚房。「進展不錯。肯定比我原本預期的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