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内脏的碎渣子。
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人们又是一阵后退,离她远了。
路迎酒深呼吸一口气,定下心神。
叶枫也是神情肃穆:“我们不能再等了,现在就出发去下一个亭子,然后下山。”
他一转头,看见路迎酒正盯着天花板,愣了下:“是有问题吗?”
路迎酒说:“刚才,她好像就是在天花板找着什么东西。”
他非常在意张念云说的“里屋”。
会是在这里吗?
他把张念云说的话告诉了叶枫,自己仔仔细细看了一圈。
天花板已经在打斗中破损了不少,条条钢筋外露着,还从头顶渗了点水下来。
趁着小李给阿梅倒了杯热水,又去安抚大家时,叶枫也帮忙一起找。
找来找去,没有结果。
天花板就是个天花板,再怎么盯着也盯不出一朵花。
路迎酒本想画更多的符纸,再看一圈。以他的水平,花点时间总能找出来的。
可是现在时间紧迫,或许来不及了。
除非……
路迎酒招呼了一声:“敬闲,过来一下。”
敬闲本来正在逗毛团子,试图把两根杂草递给它吃——他答应过路迎酒不出手,果然做到了,就是在投喂毛团子身上似乎有某种执念。
大概是他自认为一家之主,要担当照顾好妻儿的职责,不单是要坚持投喂路迎酒,也要把毛团子给好好养着。
男人有担当,家庭才会幸福!
家庭幸福,从恰饭开始!
而路迎酒是绝不允许毛团吃垃圾食品的。
他赶快过去,瞪了一眼敬闲,一手捞起毛团子,一手牵着敬闲到了屋子正中。
叶枫本来还沉浸在些许悲伤中,专心看天花板,一扭头就是路迎酒这幅拖家带口图,思路又是一阵破碎。
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来来回回了好几次,才勉强让自己移开视线。
这么一搞,他倒是半点不难过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效果是立竿见影。
路迎酒清晰地意识到,敬闲是这里最好的工具人……或者说,工具鬼。
他就把敬闲往屋子中间一牵,说:“帮我找哪里有问题。”
敬闲眼前一亮:“我能拿到什么好处吗?”
路迎酒一看他这眼神,就知道他心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当即晃了晃手中的毛团:“哪来的好处,你天天喂它烂东西吃,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敬闲说:“那我也不能做白工啊。要不然我们两个……”
“不亲。”路迎酒干脆利落地打断他。
但是,他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
在处理陈家灭门案的时候,他曾经答应过敬闲,等案子结束后就去游乐园玩。后来是叶枫这边突然出了事,游乐园计划才告吹了。
路迎酒就改口说:“等这个案子结束了,我就和你去游乐园玩。”
敬闲:“你上次就是这么讲的。”
“这次是真的了。”路迎酒保证道,“一定玩得痛快。”
于是敬闲神色微动。
路迎酒和他对视。
有种说法是,人与人之间相熟到了一定份上,光是一个眼神,都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而路迎酒好死不死,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像是打通任督二脉,和敬闲心意相通起来。
在这短短对视的几秒钟,敬闲的眼神不断变化,路迎酒则从其中读懂了他的所有思路:比如说,一起拉着手坐过山车,一起吃一团棉花糖,一起逛街般地玩鬼屋,然后在摩天轮上亲个痛快……
这些画面实在太具象化了!
敬闲的内心戏跟灌水一样疯狂往路迎酒的脑子里涌,根本不容他拒绝。
路迎酒一阵头疼,无比悔恨自己做出的承诺。
果然敬闲一把拉住他的手,铿锵有力道:“好!”然后就抬头看向天花板,不过一两秒过后,他指向一个角落,“那里的Yin气最稀薄,应该是有过某种符纸。”
路迎酒和叶枫就过去。
叶枫搬了张桌子,踩着上去看,又伸手去摸,好不容易才看出了点端倪——果然如敬闲所说的那样,这里贴过符纸。
在这种地方,用过的多半是叶家的符纸。
他又是下来,简单画了五张符纸贴在天花板上,隐隐组成了一条怪蛇模样。
他捏了个诀。
符纸无风自动起来,哗哗作响。
几秒钟后,地面轻轻一震。
一声沉闷的摩擦声从屋子尽头传来,像是有暗门打开了。
他们过去,走廊尽头本来是死路,现在果然多了一片新的空间。
腐臭味扑面而来,刺鼻又发酸。
路迎酒心想,这大概就是张念云说的“里屋”了。
他嘱咐小李在外头看着其他人,又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