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块石板上,画了一堆小人在围着火堆跳舞,名字叫做《祭祀》。
这块石板底下有不少录像带,路迎酒随手拿起一个,打开电视塞进去机器里。
一阵闪烁的雪花屏过后,电视上出现了画面:
篝火燃烧着,一堆村民围绕着它不断舞蹈、歌唱。
这本来该是温馨又热闹的场面,但是不论是他们的动作还是歌声,都十足诡异。
歌声呜呜咽咽的,仿佛婴孩在啼哭,又仿佛是一阵尖锐的风吹过了山谷,发出尖啸。而他们的舞蹈动作僵硬无比,每一寸关节都在不正常地扭动,像是一群牵线木偶……或者说像是在模仿某种节肢动物,比如说蜘蛛。
路迎酒面无表情地快进看完了,又放进去其他的录像带。
画面倒是相同的,都是他们围着火跳舞唱歌,只是时间和地点不同。看录像带的数量,估计是好几十年的记载了。
快进过程中,路迎酒不时摁下暂停键,然后仔细看村民的容貌。
果然被他找出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那几个人,他都是在最近几天见过的。
这些在十几年前跳舞的人,如今还以一成不变的容貌住在村子里。姑娘依旧貌美如花,小伙子依旧年轻俊朗,岁月永远将他们定格在了一个瞬间,不曾流逝。
路迎酒说:“这村子竟然所有人都有问题……”他沉思片刻,然后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我那些平安符,算是白发给他们了。”
他又继续看下一块名为《恩典》的石板。
石板上画着一个人背上长出了蜘蛛的八足,地上有一大滩呕吐物,仔细一看,全都是内脏,肝胆横流。
他正在把内脏拼命吐出来。
吐得越多,他就变得更像蜘蛛。
在他前头的两个人——准确来说已经不是人了,两只蜘蛛正在欢快地爬着。
敬闲的手摸过石板,说:“那个玩笔仙的主播,叫做赵梓明对吧。”
“对,”路迎酒闭了闭眼睛,“看来他去洗手间呕吐,就是把自己的内脏全吐出来了。他变成了人面蜘蛛。”
然后在好友阿龙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一脚踩死了。
路迎酒见过不少悲剧,也听过不少凄惨故事。
他的思绪不会被此影响,但难免还是唏嘘,轻轻叹了口气。
打开录像带,果然播放出的画面中,都是大口大口吐出内脏的人。
有些扶着马桶呕吐,有些对着洗手池吐,有些直接就呕在了地上,血淋淋的一团。录像带里没有声音,但路迎酒几乎能想象出他们撕心裂肺的声音。
再然后,背上长出蜘蛛脚,身形逐渐萎缩下去。
他们变成了蜘蛛。
第四块石板名为《转变》。
没有录像带,石板上画着村落,和几十只蜘蛛。
整个村子都变成蜘蛛了。
第五块石板名为《暴雨》。
石板上还是画着村落,只是这次一只蜘蛛都没有了,又变成了简陋的火柴人。
火柴人们做出举手招呼的动作,而村子外头,一辆辆车正在驶来。
路迎酒皱眉,放进去录像带。
然后呼吸一滞——
画面上竟然出现了那些主播的面容!
镜头非常摇晃,像是新闻里那种针孔摄像机拍出来的效果。
他飞速浏览了每一个录像带,看到了熟悉的红衣服、阿龙、赵梓明,甚至还有叶枫和小李的身影……他们有些在酒店交谈,有些在爬山去疗养院,有些就是在车里一晃而过。
光看角度和时间的话,像是不同的人录下来的,比如说酒店服务员,比如说村口的村医们,或者湖边喂鸡的老大爷。他们耐心地、悄悄地录下来了外来者的日常。
从第一批主播进村开始,整个村都开始监视他们了!
路迎酒下意识看向最后的石板。
石板上什么都没有,像是没有画完。
旁边只有个空荡荡的标题:《盛宴》。
已经足够让人毛骨悚然了。
目光又回到第一块石板。
“蛛母……”路迎酒喃喃说,“我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敬闲,你知道什么吗?”
敬闲沉思片刻:“她从没去过鬼界,我也只是听过一点传闻,并不知道她是否真实存在。如果她真的存在,那么她肯定一直待在阳间。”
他继续说:“传说里蛛母是一个巨大如山岳的蜘蛛,会把追随她的人变成蜘蛛,永生不死,有时候还能变回人类。”
“当然,如果那些人面蜘蛛想永生和人类相貌,就要不断把新的人变成蜘蛛,给蛛母提供新的追随者。”
路迎酒问:“有点像为虎作伥的感觉?”
——传说被老虎咬死的人,死后变成了伥鬼,会引诱其他路人去老虎那里。
“对,”敬闲点头,“蛛母是非常贪婪的,永远得不到满足。这些主播从一开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