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玉笛抵开赵昀,正要出门去,赵昀却从后方一下扑向裴长淮,紧紧抱住了他。
裴长淮被他压得弯了弯腰,急着挣动两下肩膀,“赵昀!”
“裴昱,你当真想一刀两断,就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回头撩拨人。”赵昀还似那样风流的笑,但从前与裴长淮调笑,他眼里尽是多情,如今因恨着裴长淮,笑时总多了些隐隐的冷意,连声音亦是如此,“你既觉得我连当谢从隽的替身都不配,我死不死的,又关你什么事?”
裴长淮回答不上来。
赵昀的气息离他耳侧又近了一寸,“怎么不说啊?”
裴长淮用玉笛挡住赵昀,好久,才道:“从前我大哥对你不住,今日之后,本侯不再欠你半分。”
赵昀冷笑一声:“一会儿是因为谢从隽,一会儿又是因为你兄长,那我呢?没有他们,我在你眼里又算什么?”
裴长淮手心里隐隐冒汗,仿佛赵昀只用三言两语就将他逼入穷巷。
他口中没有答案,只想逃。
“你喝醉了。”
裴长淮搪塞一句,脱开赵昀的怀抱。赵昀不放,揽过裴长淮的腰,将他推到墙上,困在双臂间,深深地望着他。
“小侯爷说得对,天底下没有比我更醉的人了。”他笑得漫不经心,一点一点凑近裴长淮,“正好趁醉,我要问一问你。”
赵昀一把将裴长淮扣入怀中,重重吻上他的唇,似饥渴多时的野兽在汲取清泉,歇斯底里地追逐、索求。
“赵……”
裴长淮推拒着,唇齿一张,欲说些什么,赵昀嘴中浓烈的酒气一下灌入他的口腔,强横霸道,舌尖逐着他的乱吻乱缠。
被他吻着,裴长淮心脏与后腰俱是发软,只觉那酒气渡入口中,醺得他也要醉了。
赵昀一边亲吻,一边引着他进了帷帐中,裴长淮几乎是倒跌在床上,一抬眼,便对上赵昀深黑的目光。
他一时心乱如麻间,紧紧攥着玉笛,手心冒汗。
赵昀屈膝跪在他的上方,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裴长淮,越看,裴长淮越心惊胆战。
他预感到某种东西在失控,清如玉的脸上浮了些薄红,“够了,够了。”
他还要起身,却被赵昀压制回去。隔着衣衫,赵昀握住裴长淮昂然的下身,裴长淮浑身抖了一下,本能地向后缩着,只是他手脚都在赵昀的掌控之中,实在逃不开多少。
执掌武陵军以后,裴长淮清正自律,习惯了压抑所有弱点——怕疼,爱甜,还有一切有可能会反受其害的欲望,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不辜负别人对正则侯的期待。
然而赵昀却是扶着风的烈火,轻而易举地点燃他内心那片干枯落败的荒原,将他烧尽,将他吞噬。
他让他有了无法抑制的、鲜活的欲求。
抚着他硬挺的性器,赵昀失笑一声,去咬他的下嘴唇,再问道:“裴昱,除了我,还有谁能让你这样起兴致?”
赵昀知道裴长淮脸皮薄,说一句轻亵无礼的荤话就能惹他的恼,也不咄咄逼人,只缠着他吮吻不休,一心求欢。
他心里还带着恨,吻他越来越似撕咬。
他自然恨裴长淮,无法不恨。一提起谢从隽,裴长淮就对那人带有无尽的仰慕与爱护,看到裴长淮为谢从隽失魂落魄的样子,赵昀就恨得发疯。
赵昀虽出身微末,但只要他想得到什么,无有得不到的。不想竟在他最是春风得意之际,遇上一个谢从隽,在裴长淮眼中,他连跟此人相提并论的资格都没有。
赵昀不曾在任何一个对手面前这样的挫败,这样的沮丧。
他想,怎么裴长淮仰慕的不是他呢?怎么裴长淮爱护的不是他呢?
心底一声声质问堆起一层层酸意,赵昀吻他吻得越发狠了。
裴长淮唇上又痛又麻,偏头躲了躲,赵昀也顺从地停下亲吻。两人距离不过咫尺,赵昀注视着他shi黑的眼睛。
裴长淮天生一股矜贵,尘埃与卑劣不染他的眼,以往裴长淮总喜欢目不转睛地逐着他的身影,赵昀从前心头欢喜,如今只觉可笑。
谁知道他真正在看的是谁?
赵昀抬手覆住裴长淮的眼睛,一口咬在他颈间凸起的喉结上,恶声道:“不许再看我。”
他捞起挂在床头的白纱,蒙住裴长淮的眼睛。
裴长淮一失去视觉,其余的感官变得更加灵敏,他感受着赵昀游走在他肌肤上的指尖,闻着他酒气与冷香混合的特殊味道,听着他沉而缓的喘息声……
赵昀抽开裴长淮的腰带,褪去他的衣裳。此时裴长淮的耳后已红透,云霞一般蔓延至脸颊,唇齿微张,轻轻喘着气。
赵昀握住他玉润的柱身,上下一抚一弄,手法极为慢条斯理,隐秘的欢愉令裴长淮眉尖紧蹙,手指越发扯紧身下的丝衾。
赵昀凑近他耳侧,蛊惑似的问:“裴昱,谁在疼你?”
——
前菜。
这次长淮大概会真正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