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落入一个干燥温暖的大手中,初七没有听到那人的声音却记得那触感,他竟然在。
这一次,李轩竟然护着自己了。
初七鼻子有些发酸。
“没事了,醒了就没事了,躺着不要乱动,骨头很快就会长好的。”李轩一遍遍摩擦着初七的手说道,像是说给初七听,又像说给自己听。
果然是骨头断了,初七见过骨头断掉的人,他们都会落下终生残疾,自己浑身都在疼,又断了多少骨头呢?
“我...是不是...残废了...”初七眼角落下泪水,拼全力握着李轩的手问道。
初七的伤出乎了李轩的意料,他双腿与左臂骨折,右手脱臼,肋骨骨裂,李轩和徐子洛在给他接骨时才发现初七因从小缺乏营养导致骨头比常人又细又脆,接骨难度极大,两人不得不放慢速度,这也大大延长了初七的痛苦,哪怕醉酒,初七依旧被疼醒又疼昏多次。
“不会,骨头接的很好,你年纪又小,只要乖乖躺三个月,一定会恢复如初的。”李轩说道。
“我还能练功吗?”初七问道。
李轩没有说话,初七听到了凌嬷嬷和珑姑姑的啜泣声。
果然还是废了。
“母后的功法需要强悍的体格,本就不适合你,等你好了我教你轻功,教你宣家的惊鸿凌云步法,你骨量小,体态轻盈,行动敏捷,你一定可以将那功法练到上乘。”
初七微微摇头,一动胸口却泛起恶心。
“别乱动,你头部受伤,这些日子动弹不得。我没有骗你,你还记不记得在金禧阁,你围着桌子跑,我都抓不到你...”
“那是因为你让着我。”
“以后朕都让着你。”
李轩越是温柔,初七越是难以忍受身上的痛苦,迷迷糊糊地哭了一会儿,被李轩哄着喝了一碗参汤又昏睡了过去。
塌上的人更憔悴了,皮肤白的几乎透明,现在真是像个被摔坏的琉璃娃娃,李轩费劲心神才将他拼起来,只是不知会不会完好如初。
李轩替初七掩好被子,起身走了出去,卧房外尺素和徐子洛正在房外等着。
徐子洛写下一道药方,递给迎面走来的李轩:“都是一些强筋健骨的药材,不过受了这个伤,就算痊愈,他往后的身体也不会大好了。”
这等外伤,李轩比徐子洛更懂,他扫了一眼药方,便交给赵元禄拿去煎药。
“我去杀了艳嫔。”尺素忍无可忍一拍桌子便要往外冲。
“母后稍安。”李轩挡在尺素面前。
“稍安?我怎么稍安,初七现在还躺在床上,极有可能落下终生残疾,你让我怎么稍安。”
尺素的话像是给了李轩一击重击,这些日子李轩一遍遍告诉自己初七不会有事的,他会恢复的,可那全是自欺欺人,初七确实有极大概率落下残疾。
李轩的脸色比初七好不了太多。
“瞧我这乌鸦嘴,你和子洛出手,初七定能没事。”尺素拍拍李轩的手臂说道。
“您说的是事实,哪怕他真的残疾也无妨,总归我会护他一生一世。”李轩说道,“安宁,艳嫔怎么样了?淑妃没下杀手吧?”
“回皇上,淑妃娘娘得了您的令,直接令人用巨石将艳嫔双腿碾碎,现在人被抬进冷宫了。”安宁说道。
李轩冷笑一声,“这淑妃是在泄私愤呢,派个太医去看看,别让艳嫔死了。”
“是。”安宁领命退下。
“你这是何意?为何还不杀她?”尺素不解。
“不能便宜了她,初七若是无事,朕自会给她个痛快,可初七真是落下点什么毛病,朕岂能轻饶了她,一个赝品,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李轩面色Yin沉地说。
尺素浑身一颤,李轩何时有了如此Yin鸷的一面。
众人散去,李轩将公务搬到了养心殿,一个屏风将皇帝寝殿一分为二,屏风后是初七养伤的龙床,屏风外是李轩和众大臣议事的地方。
怕吵到李轩休息,前来侍奉的宫女不可佩戴首饰,太监需穿软底布鞋,以免走路发出声响,一众大臣围绕在皇上身侧压低声音商议着朝政。
“这...真是荒唐,为了个太监...”一个朝臣从养心殿出来忍不住说道。
“皇上为了这个太监既没有耽误朝政,又没大开杀戒,无伤大雅,这正说明我们的陛下重情重义啊,走,吃酒去。”陆承颐搂着同僚们往外走着。
初七再次醒来正值半夜,虽然身上痛苦丝毫没有减少,但好在力气恢复了不少,四周昏暗,初七看不清身在何处,只是浑身好似被束缚一般动弹不得。
他这是在哪?周边为何一个人都没有,初七有种被抛弃的恐惧之感。
“皇上...”
初七下意识喊道,喊晚自己先是惊住了,为何自己下意识喊得竟是皇上。
“在呢,醒了?哪疼?”
一惊未平一惊又起,初七话音刚落,身边便有一团黑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