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满尘没敢接话。
詹青瞅了他好几眼,又道“你很紧张?”
路满尘连忙摇了摇头,呼吸分外沉重,话都讲不利索了,“紧、紧张、紧张什么!”
詹青蹙眉看他,“这空调温度挺低了,你怎么还流汗了?”
不提还好,这么一说,路满尘更觉得鬓角的汗成串地淌下来,他伸手抹了一把,手心黏shi一片。
詹青扯了桌上的纸巾,弯过腰想要给他擦掉,指尖刚碰上他的发梢,被路满尘往后一缩,躲了过去。
詹青的手停在原处,笑了“躲什么?我还能怎样你啊!”说完,他另一只手也上阵,握住他的腰,将他的人固定住,三两下就将他汗擦了。
满是汗渍的纸巾,被他两下一叠,投射入了垃圾篓。
路满尘看着他指节分明的手指,点在被他汗淋shi的纸上,圆润的指尖沾染上他的味道,腰间留着他停留过的体温,心头一紧。
詹青啊……你不要总这样惑人而不自知啊!
柔软的沙发坐着犹如针毡,路满尘心底恶魔低语着,要去碰一碰那白玉般的指尖。理智又让他立马离开这叫詹青的牢笼。
他全然没有心思去对戏,就算只当一个背景板也不够格。
没有什么木头能像他这样生出七情六欲,每一丝都叫嚣着想要詹青。
能够独处的快乐被内心的焦躁渴望占据,他很怕哪一个不理智的动作将他心底的欲念全盘脱出。
没有什么,比得不到却念念不忘更难熬了。
好在,詹青的助理过来了,打断了路满尘的蠢蠢欲动,詹青的跃跃欲试。
下一场戏在准备了,他们要过去候场了。
谢天谢地,从来没有哪一刻,会让路满尘觉得,工作能给他的安全感如此之大。
他险些破防。
下午排了好几场戏,估摸着收工得□□点,不算太晚,上班使他快乐。
最好再迟一点,那样既凉快舒坦得多又让他可以闲适地与詹青相处,工作的名头让他坦诚且坦然。
路满尘将桌上的剧本收好,摩挲着被人触碰过的桌沿,想象着詹青的样子在上面轻点,盒子里的纸巾耷拉在桌上,他下意识地拈了一张,对着干净的桌面擦了又擦,叠成一个小方块,投掷出去。
不巧地掉在了纸篓旁边。
路满尘走过去捡起来,出了片刻神,自言自语道:“没进。”
小助理跟在后面,不敢出声,从片场下班回来的路上,老板莫名其妙地非要来休息室一趟。
情绪低落得紧,全然不是午后高兴模样。
小助理犹豫再三地问道:“老板,我们……回去?”
“嗯。”路满尘点头,道,“你说我怎么投不进呢?要让它成双成对很难吗?”
小助理被他说得一头雾水,探头去看,才发现,墙角的纸篓里躺着两团纸。
也没什么稀奇的啊!
怎么纸还得两张两张得一起扔嘛!
小助理不敢多话,只默默跟在路满尘身后出了休息室。
休息室外,路上有陆陆续续回来的人,有说有笑的,谈笑声传了很远。
有眼尖的人看见路满尘,跟他打招呼,吆喝着一起回酒店。
路满尘点了点头,也加入进回酒店的人流里。
“这场戏表现得行啊。”导演也在人群里,他走过来拍了拍路满尘的肩,满意的心情溢于言表。他笑yinyin对路满尘道,“今天的戏份主旋律比较悲情,你和詹青两人配合得特别好,詹青一直跟我夸你,不错,值得夸。”
路满尘一听“詹青”两字,就顾不得今天被剧本虐到的沮丧了,他忙着道:“真的?。”
导演边走边说:“那还能有假,就是你下班跑得太快了,我难得见詹青这么夸人,你也是运气好,能跟他合作,所以……路满尘,我认真跟你说,你有这机会,一定要多跟他学学,只要演技好比什么都强。”
路满尘直点头,他双手握拳,认真道,:“嗯,我一定好好学。”
导演欣慰一笑,他道:“好的戏从来都是互相成就,詹青成就你,同样你也成就詹青,互相学习,取之长处补之短处。”
路满尘看着慢慢走在前面的导演,在他看不见的背后使劲点了点头。
追逐詹青,达到詹青的高度。
他一定要好好努力再努力。
“诶?话说回来,你下班不是溜得挺快,怎么这会儿倒走到我后面去了?”导演转过身看他,“偷摸着干什么去了?”
路满尘被问得一怔:“到……到了一趟休息室,拿点东西。”
导演打量了一眼他空空如也的手,又看了看他旁边的助理,没有戳破,反倒起了另外的话头,“当初给你和詹青安排在一间休息室是不是挺对的?看你们这几场戏默契非常不错。”
“啊?啊。挺对的。”路满尘接话道。
一开始安排他们同一间休息室,就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