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片和导演一块儿在后面看着镜头里的回放,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完全没有已经相熟的氛围感。
怎么办呢?
对于他们这种常年做幕后工作的老江湖,应对这种情况自然有他们的一套办法。
关小黑屋,绝对要关小黑屋才行!
另一边,刚刚下戏的两个人还不知道制片和导演要给他们使什么法子。
詹青坐在一边的小马扎上,朝路满尘挥了挥手,“这儿,过来坐坐。”
“嗯。”路满尘小跑过来,坐在了詹青的旁边,“詹老师什么事?”
他刚刚脱离了剧里的角色,还有些拘谨。
詹青看着憨头憨脑跑过来,一脸问号看着自己的人,一怔,眼中闪过一抹促狭,他偏过头笑了一下,不自觉又带起了剧里逗人的台词,“过来,自然是耳鬓厮磨之事啊。”
詹青在剧里就是一副浪荡公子哥的做派,说这话的时候似要抬了路满尘的下巴来。
路满尘一怔,有些接不上话。
其实詹青话一出口也有些后悔了,毕竟谁见路满尘满脸臊红的模样都会有些过意不去,他收起剧里浪荡模样,恢复正经,缓了声音道:“还没脱离角色,吓到你了?我多带了一个风扇,给你的。”
詹青从戏服的内兜里掏出了一个小风扇来,抛给了路满尘。
“谢谢。”路满尘揉了一把脸,搬了搬坐着的小马扎,看着正常说话的詹青,靠近了他一些,他小声问了下,“这……风扇多少钱?”
交朋友最讲究礼尚往来,来而不往非礼也,收了詹青的风扇,他寻思着,哪天送还点他什么别的。
詹青打量了路满尘几眼,沉yin了一会儿:“也不贵,一般外租给人一小时一万~”
说着,还挑了挑眉。
“一小时一万?”路满尘战术性后退了一步,手里的风扇烫手,屁股底下的小马扎刺人,他合理怀疑詹青还没脱离角色,怎么还在逗他呢。
不然实在不应该啊,詹青他不是挺高冷的?!
路满尘今年二十七八了,但经历的世事进组的经验比詹青少的多,加上他不善言辞的性子,在詹青面前绝对讨不着好去。
看着詹青脸上显而易见的笑容,路满尘踌躇着不知怎么接话,是惊叹他拿他开玩笑好,还是也来一句sao话,但是对着詹青的人,他就是愣说不出口啊。
路满尘抓耳挠腮好一会儿,才慢慢又坐下来,小声道:“詹老师,你别逗我啊。”说得可怜巴巴的。
“就是一小时一万,我以前的剧组朋友,都是等杀青了,钱就打在我账上,你不会不敢要了吧?”詹青故作认真,哄得路满尘还真要把风扇还他。
一小时一万,他卖身还是卖肾,他根本不配用。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坐会儿歇会儿凉,这该死的鬼天气,热死个娘了个腿嘞。”詹青拉住要起身遁走的人,终于不闹人家了。
“那……”路满尘欲言又止,“这风扇真送我了?这么贵……一小时一万……”
詹青理了理皱在一起的袖子,半靠在树根底下,微微闭了眼,慢慢道:“逗你玩的,买一送一赠的。”
过了一会儿,又想起来什么,说道,“但是我就这么两个风扇,你可保管好了,就当之前你替我挡了一下的谢礼了。”
路满尘握了握手里吹着凉风的风扇,支支吾吾半天,憋了个“知道了。”
原来,是为了谢谢他才跟他说了这么多话。
但是,突然话多的詹青好可爱啊,也不是那么高冷嘛,挺有人情味的。
路满尘心里一乐,盯着詹青的侧脸,抿唇笑了笑。
明天,明天他也要再接再厉跟詹青说上更多的话。
詹青自觉已然是进组多年,拍戏的老江湖,但听了这乖乖的一句“知道了”,心里也不免感叹一句,这孩子除了老喜欢盯着人看以外,还挺好逗。
尽管这倚老卖老的老江湖只比这乖乖大了一岁。
但这一岁,想想差别也是蛮大的。
毕竟他已经能咿咿呀呀学说话了,他还在妈妈怀里喝nai呢。
真不知这乖乖是在怎样的蜜糖里泡大的,站在那里也是个个高脸俊的大帅哥,怎么一要张嘴说话,就能把憨厚本质暴露无疑呢。
不是演技炉火纯青就是货真价实的傻憨憨。
半眯着眼打量了正拿着风扇吹得起劲的人,詹青眼里透出一抹笑意来。
他詹青是谁。
年少入圈,在这娱乐圈的大染缸里摸爬滚打数十年,也能独善其身的人。除了在时间里磨炼出的不可多得的演技,他在这里不断进组拍戏的过程中认识了形形色色的人,有些人表面如一张白纸,背面却是笔墨横生。有些人看着心胸坦荡,却小手段不停,有些人唯唯诺诺,却能在不公平之时站出来,有些人自由惯了,不惧风雨,也不惧人言。他自诩一双多情眼,看得是情意,看得也是人生百态。
一个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