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间看到推床边白锦一的眼睛好像泛红了,心猛的抽疼了一下,他拽住白锦一的手。
白锦一措不及防,踉跄了一下,下一秒耳朵贴上了张祖淙强壮有力的胸膛。
听着那个令他安心的心跳声,白锦一的鼻尖一酸。
张祖淙揉了揉白锦一的脑袋,道:“乖乖等我出来。”
白锦一点点头。
这一场手术漫长而煎熬。
手术室的灯亮了两个多小时,这短短两个小时里白锦一的眼睛爬满了血丝。
脑海里的弦一直紧崩着。
他就靠在离手术门边最近的地方守着,这中间他并没有想太多。
就是在祈祷。
祈祷张祖淙能平平安安的出来然后给他一个他梦寐以求的家。
手术中的红灯终于在三小时后熄灭。
张祖淙罩着呼吸机身上插了各种各样的管子,被推了出来,脸色苍白得没有一点儿血色。
白锦一追上去,可是脚步却软得很,差点一头摔下去。
宋一声连忙扶住他,磕磕巴巴的道:“手手、手术很、很成功,你、你别太、太担心。”
白锦一点了点头,谢过医生后跟了上去。
护士交代了许多,白锦---记了下来。
“他醒来要是切口疼痛得厉害,就及时呼叫医生。”
白锦一点头应下,呆愣愣的看着病床上的男人。
摸到床边握住他打着点滴的手,总是温暖炙热的大手此时却泛着凉意。
白锦一的眼眶酸涩,甚至想要趴在张祖淙的胸口去听一听张祖淙的心跳声,却又不敢,怕压到不该压的。
大概是张祖淙感应到了他的无措,手指动了动,抠了一下白锦一的手心。
白锦一猛的抬起头,看着紧紧闭着眼睛的张祖淙,深深吸了一口气。
没事。
他没事。
张祖淙是在第二天的时候醒过来的,他睁开眼睛感到一阵眩晕,眼神四处转了一下,发现了正发呆的白锦一。
眼底的青黑很明显,那双白皙的手也已经浮肿。
这倔孩子,大概是从他从手术室里出来到现在就没动过吧。
窗子外太阳初升,照了一缕到张祖淙的病床上,生生不息。
经历了大起大落大喜大悲,终于迎来了平静和挚爱的相守。
张祖淙的眼眶有些酸涩,他缓缓张开手握住了白锦一的手,轻声道:“我回来了。”
张祖淙的声音不算大,有气无力的。
可是白锦一却听见了,他回过神看到张祖淙深邃柔和的眼神,忙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张祖淙摇了摇头,刚动作完,腹部就传来了激烈的疼痛。
他的脸庞瞬间扭曲,冷汗接着就冒了下来。
这种痛感就好像平躺在地上,骨头被人打散又再一次接上去的一般。
白锦一脸色一白,冲出去把宋医生拽了进来,道:“怎么回事?!”
“麻、麻药刚、刚刚刚、刚过去,所、所以他,”宋一声急得脸色通红,可是嘴巴却越急越不利索。他半天也崩不出个词。
“他他他他、到底他怎么了?!”
张祖淙疼得要死要活,可听到两人的对话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不笑不要紧,这一笑颤到伤口简直要了命了。
“伤口切痛!”宋医生终于憋了出来,不在用这拖后腿的嘴说话,走出病房下了一副阵痛针。
很快药就打到了张祖淙身上,那股痛苦的痛感意终于散了一些。
白锦一看着张祖淙额头上的冷汗和白了的嘴唇,一言不发的走进洗手间打了水出来给张祖淙擦脸。
张祖淙看着白锦一低着的眼睑,笑了起来,想逗他开心便道:“这可怎么办?我有点儿紧张。”
白锦一愣了一下,闷声道:“紧张什么?”
“担心你嫌弃我,不喜欢我了。”张祖淙抓住白锦一的手,语气轻快,听不出真的担心,“毕竟都是快四十岁的老男人,怪没面子的。”
他本着调侃的意思想让气氛好一些,他不是看不出来白锦一因为强装坚强,小脸崩得紧紧的模样。
白锦一听着这些话眼前却模糊了一片,他连忙低下头去。
他知道张祖淙只是玩笑话,要换做平时他肯定会跟着他一起闹。
可是说眼下这种情况,他插着一身的管子,模样少了平日里的张扬放肆,他就收起了尖锐有力的气势,柔软得想一只生病了的大猫。
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只有医疗器械的滴滴声,一声一声敲在白锦一的心上。
听这张祖淙任何不自信流露出半点儿自卑他的心就疼,撕成碎片的疼。
张祖淙见白锦一的肩颤了两下,瞬间慌了,想要坐起来,可却被白锦一一把按住。
白锦一低着头嗡里嗡气的道:“别动。”
张祖淙听话的不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