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鱼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弇兹氏这时说话的语气柔和了许多:“你叫忧眠是吗?忧眠,放弃白昃,如果你不忍心舍弃腹中的孩子,那便留着吧,但是白昃,你是万万不能与他在一起的。”
“为什么?”小人鱼觉得她说话前言不搭后语,“你方才不是还要我杀了孩子吗?我偏不听你的,我不信什么天意,我就要和白昃在一起。”
弇兹氏内心无声叹息,真不知道她这固执的性子到底是随了谁,她知道自己说服不了她了,道:“那你好好卧床休息。”说罢眨眼的工夫,便去了屋外的雪地。
事实可能就摆在眼前只待查证宜萝的身份,弇兹氏内心越来越恐惧,如果她理解的就是真相,那么,她一直误会了她深爱的夫君——轩辕氏少炎。
恨了这么久,是否恨错了?
“少炎,是我一直误会你了吗?我当时为什么没有给你一些解释的时间?”
弇兹氏身心疲惫,双脚仿佛挪不动。
失踪了几日的白昃这时才出现在雪地中,见到弇兹氏,白昃有些意外,上前问道:“神女,怎么会在此处?”
“你还知道回来。”弇兹氏的语气中透着十足的恨意,白昃能察觉到,他直起腰,转头便欲朝屋内走去。
“站住!”弇兹氏道,“本座有几句话要单独和你说,借一步说话。”
白昃没动。
“本座想,你可以失踪几日对她不闻不问,也不急于这一刻。”
白昃一犹豫,还是转身跟上了弇兹氏。
“白昃,你对她是真心的吗?”这是弇兹氏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当然。”
“真心?”弇兹氏疑问的语气听起来很是嘲讽,“她才一百来岁,你的真心便是让她在一个在根本不适合孕育子嗣的年纪为你繁衍后嗣吗?”
白昃瞬间反应过来:“阿眠有孕了?”
“结合的时候你就没想到会有什么后果吗?”
“想过,”白昃说,“就像神女说的,可能会遭天谴,但是我们不怕。”
“不怕天谴是嘴上说着玩的吗?倘若天谴马上降临,你们该怎么办?”
白昃沉默。
“神女孕育子嗣时,会遭受七重天雷,这还不是天谴,别说天谴了,就是那七重天雷,你有能力替她挡吗?你挡得下吗?”
白昃不知道神女繁衍子嗣会如此艰辛,弇兹氏句句一针见血,让他无言以对。良久,他答道:“白昃会一直护着她,竭尽全力,用自己的所有包裹住她,哪怕粉身碎骨、灰飞烟灭也在所不惜。”
弇兹氏发出了一声冷笑:“你就算粉身碎骨,灰飞烟灭也护不住她,明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能力,何必耗着彼此一起走向死路,你离开她不是更好吗?那样你也不用粉身碎骨,至于她,谁让她是轩辕氏,生来便带着天意……只看她在错误的路上走了多远、懂不懂得迷途知返,路一旦踏错,就一定要承担相应的惩罚,只是天意惩罚的轻重了。”
“多谢神女的忠告,白昃心领了,白昃已与阿眠在邛泽共同拜了天地,已经结为夫妇,生同衾、死同xue,白昃始终不会抛弃她的,除非,她先说厌弃了、想要离开白昃,白昃才会放手。”
“执迷不悟。”弇兹氏苦笑。
白昃道:“神女一直强调白昃没有能力庇护忧眠,白昃知道,但是,白昃会在天谴到来之前让自己变得强大,一定会护住忧眠的。”
弇兹氏摇头:“白昃,本座欣赏那些天资不足而自强不息的君子,但是讨厌他们自强惯了变得心比天高就不自量力的行为,上仙的品阶是你此生最大的造化,你要明白,这一代的神君,绝不可能是你。”
***
小人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她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便有了白昃的孩子,她还完全没有任何准备。
七道天雷?弇兹氏的说辞未免有些可怕。这是她出生以来面临的最大的烦恼,她一抬头,望见了几日不见的白昃。
小人鱼鼻头一酸,落下泪来。
白昃匆忙奔过来,抬手替她擦眼泪。“对不起,阿眠,是我不好。”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小人鱼的眼泪落得比白昃的手擦得快,“坏蛋!坏白昃!你敢几天都丢下我一个在这里。”她越说哭得越大声。
白昃不停地道歉,又把她抱到怀里不停地安抚。
小人鱼忽然像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止住了哭声,认真地望着他道:“白昃,我好像有了你的孩子。”
白昃故意装出才知道的样子,惊喜道:“真的吗?”
小人鱼点头。“那个神女来了,她告诉我的。”话落,又开始大哭,边哭边含糊不清地说,“你走后,我就昏迷了,倒在雪地上几天,还是那个神女救了我。”
“对不起,阿眠。”白昃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他不停拍打着她的背,另一只手顺便去探了下她的经脉,果然多了一种跳动,是他们的孩子。白昃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