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孩儿请求和公子净用同一块箭靶,如此一来更容易分出输赢。”赢澈向着父皇的方向单膝跪地,抱拳朗声说道。
父皇几不可见地微一点头,当赢净再回过头来的时候,十丈之外就只剩下了一块箭靶,赢澈先前射中红心的羽箭也已经被取下。
小黄门递上一支箭,赢净接过,再度拉开弓,闭目、凝神、深吸一口气,睁开眼,气沉丹田,瞄准靶心、发!
羽箭离弦而出,赢净仿佛能听见其破风之声。
“公子净,中红心——”小黄门的声音一道一道被传回来。
正中红心。
人群中响起喝彩声,赢净回头望向父皇的方向,父皇面色端肃,表情毫无波澜。
是女人的尖叫声引起了赢净的注意。
一切仿佛发生在瞬间,当赢净回过头来的时候,赢澈的羽箭已经发出,他亲眼看着那支羽箭径直果断地飞向箭靶,而小黄门都还没来得及取走赢净射中靶心的那支箭。
这不可能,赢净想,不可能两支箭射中同一个靶心。
但那箭杆劈裂的声音是如此清晰地传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赢澈的后发之箭劈开穿过赢净先发的那支已经射中红心的羽箭,然后穿透箭靶的红心,在箭靶的另一端落地。
沉默持续了三个呼吸的时间,甚至更长。
然后人群就爆发出强烈的欢呼和喝彩之声,他们高喊着“公子澈!公子澈!”,赢净觉得整个长安城应该都听见了。
卫皇后站起身来,满脸掩饰不住的喜悦。
父皇,就连父皇也罕见地加入了欢呼和喝彩。
赢澈的眼神仿佛在说:“我告诉过你了,你赢不了的。”
人声鼎沸,但在赢净耳中只剩瓮瓮,他只想离开这里。
可问题是,婵羽去哪儿了?
还有,普灌寺是哪里?抹去谁的痕迹?坤lun对彤史和起居集注做了什么?暴露是什么?为什么会导致死亡?什么东西埋在普灌寺?
太多问题在赢净的脑海里循环,头顶的阳光太毒,婵羽去哪里了?婵羽去哪里了?
第七十章 又见引弓赛马
人声鼎沸,但在赢净耳中只剩瓮瓮,他只想离开这里。
可问题是,婵羽去哪儿了?
还有,普灌寺是哪里?抹去谁的痕迹?坤lun对彤史和起居集注做了什么?暴露是什么?为什么会导致死亡?什么东西埋在普灌寺?
太多问题在赢净的脑海里循环,头顶的阳光太毒,婵羽去哪里了?婵羽去哪里了?
一只冰凉的手掐住了赢净的手腕把他拉到一处树荫下,好一会儿,赢净眼前才停止发黑,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婵羽的脸贴的很近,“你为什么在大太阳下面站着一动不动?”
她长得可真像我啊,赢净想,不,是我们俩长得真像,我们俩才应该是双胞胎。眩晕有所减轻,但是没有停止:“赢澈,他的箭……我输了……”
“这话我不是很爱听,别这么早就认输,”婵羽突然提高声音,然后一只冰凉的手贴在了赢净的额头上,“也没发烧啊,一定是太阳底下站的太久,把你给晒糊涂了,”婵羽吩咐侍立在一旁的随侍们,“去拿点消暑的东西来!要又酸又凉的!快去!”
随侍和小黄门一路小跑着去执行命令。
“你去哪儿了?我一直在找你,你的手怎么冰凉?”赢净连问出一串问题,但他并不是想知道答案,“你应该站在我这一边。”
婵羽很镇静:“我一直和你站在一边,赢澈走丢的那个晚上,宣室殿外咱们坐在雍州鼎上,我跟你说的话,还记得吗?”
婵羽的话令赢净平静下来,他点点头。
婵羽也点点头:“我说过,你和赢澈之间,我选你,我希望是你。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想到赢澈那劈开自己箭杆的一箭,赢净很难不受其影响:“但我刚才输给他了,我让你失望了。”
“没有,”婵羽立刻语气坚定地否认,“他只是……他擅长这个,杜栩先生跟我说过,有的人就是擅长射箭,比如赢澈;你和我,我们有别的擅长的事情。”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凝滞。
“你也想当储君吧?”赢净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的姐姐,长公主婵羽,从来不哭,永远不认输的女孩,人们都说她长得像宣宗陛下。除了射箭这件事,在任何事情上都不输自己和赢澈的婵羽。她生来如此,身为强者,必有一个要强的目的和野心。他说出来了,当着她的面问出来了。而赢净的答案和姐姐给自己的一样,如果在婵羽和赢澈之间,他希望是婵羽,他选婵羽,永远是婵羽,她就是我,我就是她,我们才应该是双胞胎。
婵羽没有正面回答赢净的问题,取而代之的更像是一种不得已的感怀:“你和我不一样,至少你有入场参赛的资格。”
“为什么是我?你也可以选赢澈。”选那个跟你真正血脉相连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