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进入了死亡谷,这才刚刚开始,路已经很不好走,地上的泥都是烂的,黑乎乎泛着亮光,处处是水洼,空气中充满了细密的水汽,吸一口气,鼻腔一片冰冷,仿佛喷进了水。
肖遥的注意力都在地面上,心想,这黑乎乎的土壤,不知道有多肥沃!这是块一千年没有被人类打扰过的原始森林才有的肥沃!就连她这个山区导游都没见过这么肥的土。将来这个死亡谷被商业开发了,很快这一切也都会被破坏殆尽吧?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自己也觉得好笑,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这种小差?她摇摇头,把莫名其妙的念头都甩了出去。
程歌从刚才起就在不停地往远处张望,又在密切观察地上的脚印,他在一块空旷处示意队伍停下,指了指地面,问肖遥: 你怎么看?
肖遥仔细看了会,道: 看一组的脚印,是往东边去了,东边明显地势偏高,是往上走的,相比烂泥的程度会减轻,到了上面说不定有硬地可以扎营,他们的选择是对的。
程歌道: 我们缺乏对一组的了解,我认为目前头几天,是大家体能最好的时候,拉不开差距,现在不宜跟着一组和他们硬碰硬,最好能避开。
黄彪从刚才起就一直在骂骂咧咧,他虽然是混社会的,但是只擅长械斗,对于野外露营没有任何经验,穿错了鞋,一双踢人很疼的硬头皮鞋已经拖了两大团烂泥,
他妈的,那咱们放着好路不走要走烂路?晚上也要睡烂地?条子,还没比你就怂了?你这小鸡吧也好意思当队长?
程歌没有恼羞成怒,只是冷静地看着其他人,似在用眼神征求意见。
这样的无视更加激怒了黄彪,他撸起袖子,一个抢步上前,伸手就要拽程歌的包, 死条子,包拿来!
肖遥见情况不对,本能地要往两人之间挡,那黑瘦青年周强大声嚷嚷起来: 干什么呀这是干什么呀?几位大哥!小弟求求你们了,别人还没来打我们,怎么我们自己人先打起来了?
你们都来劝呀!怎么能光看呀!
其余的人听了,身体本能地往他们认为正确的人身边凑,虽然没有要劝架的意思,但是这本能地移动,很快在程歌这一边聚集了女兵刘青,周强,肖遥,胖子田南四个人,另外三个表情不屑,按兵不动,但是黄彪和大张哥这边就只剩下两个人。
肖遥这时方开口: 大家别急,虽然东边地势最优,被一组先占了,但是我看西北边也是往上的,无非崎岖了一点,爬起来费劲,但是各位不妨看看,西北边有很多石头裸露,看起来很干净,应该是雨水最旺的时候有河道冲刷过,我大胆猜测西北边会有干净的水源,很可能是个小瀑布。
女兵刘青道: 干净水十分宝贵,在野外如果喝脏水很容易生病。大家趁着体能好,赶紧把这条线占了。
程歌道: 我看三组队长有点年纪了,不一定会往西北这条崎岖的路线爬。要么他会选一条更平的路,要么他会跟一组。咱们就能抢出两三天的安全时间,专心找食物。
几个人说得有理有据,就连大张哥心里也觉得有道理,便找了个台阶给黄彪下,一行人朝着西北方出发了。
西北这条路石头多,真的很难走,爱丽丝摔了好几个跟头,大哭大闹但是没有停下来,周强热心地过去拉了她几把,没让她掉队。
经过了一处山崖,是险峻的喀斯特地貌,Yin暗处还有漂亮的石笋,肖遥选了个角度,安插了进山以来第一枚固定摄像头,还硬着头皮对摄像头说了一段话:
各位观众朋友,我在这里放一个摄像头,拍摄一下山谷里的漂亮石笋,看这个大小和颜色,应该年纪在十万年以内。。。。。。
她本能地说了一段当向导时常说的解说词,说完了自己也觉得好笑。
刘青对她刮目相看: 头头是道,还懂不少,你是登山向导,那我们得多仰仗你了。
杀马特往一块石头上蹭鞋底的泥,道: 狗屁,观众要看这种东西?你当节目是纪录片还是风光片?人家要看打打杀杀,下回你被人杀了,记得放个摄像头拍你死后被野兽啃的样子,观众肯定大大感动,给你爸妈捐钱。
那家暴男王光宇Yin沉的脸上忽然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话糙理不糙,是这个理。观众嘛,要看的是杀人放火!
爱丽丝本来气喘吁吁,听了这些忽然两眼放光,道: 对呀!你拍他们爱看的才能收打赏呀!今天我拍个打真军,明天天上就掉打赏啦! 说罢朝在场所有男人抛了个媚眼, 今晚直播,你们谁来呀?
黄彪大笑: 这届观众有眼福,比赛第一天就能看Cao逼!看老子不把你Cao烂!
爱丽丝的眼睛却盯着程歌,两眼水汪汪,谁都知道她的意思。
众人又辛苦走了几个小时,终于在半山腰的地方找到了一块还算宽敞的地,而肖遥所言非虚,判断正确,旁边的石壁上真的有一道清澈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