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凯隔了五分钟直接打了个语音电话回来:“什么事?”
“是这样,有个事情想问问您……”迟也走到门边,把门扣得更紧了一点儿, “您之前去做辅警,说处理了一个救助被拐儿童的案子是吗?我想问问,这个流程是怎么样?案子破完录入系统, 是全国联网的吗?能不能查以前的案子?”
他的问题有点多,傅凯那边安静了好一会儿,没回答。迟也在心里默默地捏了把汗,他不确定跟傅凯有熟到这个程度。
“每个地方不一样。”傅凯最后说了一句,“多久以前的案子?”
迟也:“二十多年前。”
傅凯安静了比之前更长的时间,才道:“要托关系。是重庆本地的吗?”
“在广东。”
迟也自己都觉得这话听起来像是在故意刁难人。
傅凯:“我只是做了几天辅警,不能保证什么。你也可以找剧组,他们在公|安系统那边认识更多的人。”
这个迟也知道,《冷枪》专门聘请了公安那边的顾问,重庆警方也给他们提供了很多协助。剧组确实有认识的人,不然傅凯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去做辅警。他手里捏着电话,应了两声:“嗯,我回了剧组就去找人,就是想先问问您……”
傅凯解释了拐卖儿童案件一般走手续的流程,又问了两句具体的情况,迟也掌握的信息也不算多,但他把蕾拉的年龄、环庆福利院的消息都告诉了傅凯。电话那头的人还是那副冷淡的腔调,不紧不慢地说:“我试着问问看。”
“谢谢傅老师。”迟也松了一口气,“有更详细的信息我再跟你说。”
“好。”傅凯一句话都没多问,直接挂了电话。
迟也这才走了出去。活动确实快开始了,年龄大一点、健全一点的孩子们都已经聚集到了Cao场上,他们有一个小小的仪式。这一次没有什么当地领导出席,也没有媒体过来报道,迟也之前听喻闻若说过,也是觉得这个“性|教育课”有点不怎么方便做宣传。但是迟也一出去就被邹元朗揪住了,以私人名义飞快地问了他几个问题。
迟也:“你会发出来对吧?”
邹元朗笑了笑:“off the record.就咱们私底下说说。”
迟也听懂了:“你会转述一下,然后发出来。”
邹元朗:“这是个好话题。”
迟也有些无奈:“我没打算炒这个话题。”
邹元朗没什么所谓,这本来也就是一两条微博或者新媒体上一条简讯的内容。如果迟也公益活动这事儿上了热搜——在他看来是一定会上——就发出来;要是无声无息,他此刻问了也没损失。
迟也:“你不会是专门为了堵我才来环庆的吧?”
邹元朗笑意更深:“那倒不是。”
迟也的视线绕过了已经聚在Cao场上乱哄哄的人,看到了徐穹。
“不是吧……”迟也反过来八卦他,“我听说你跟你那个小模特分了,要找徐总复婚。真的假的?”
邹元朗神色认真了一点:“连你都听说了?你觉得有戏吗?”
迟也皱起眉头:“我觉得你贱得慌。”
邹元朗也不生气。孩子们已经排成了整体的队形,在老师们的带领下坐在了Cao场上,基金会的发言人已经上了台,在调试麦克风。喻闻若和徐穹都站在那个讲台的边上,而所有其他的人都挤在孩子们的座位后面。
迟也给一个穿着基金会文化衫的女孩子腾了点位置,跟邹元朗往边上站。
邹元朗压低了声音:“我不是想跟她复婚,我只是想见见女儿。”
这事儿圈里人都知道,徐穹离婚离得非常绝情,邹元朗被她扫地出门,一分钱都没带得走。女儿立刻改姓了徐,从来不允许跟邹元朗见面。这一对本身也是女强男弱的搭配,离婚的时候徐穹在bridge已经坐到了出版人的位置,而邹元朗还只是一个二线刊物的时尚编辑。他们离婚之后,徐穹利用自己的人脉赶尽杀绝,邹元朗一度丢了工作。后来是邹元朗跟《浪chao》的前任主编有点私人关系才进了那边的编辑部,随后便扶摇直上,没两年就做到了主编——当然,不好听一点的传闻是,邹元朗是靠男人睡上去的。
就无怪乎这两人后来会闹得这么僵。离婚九年了,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却连逢场作戏演一演和平都做不到。
迟也皱眉:“这么多年了,怎么突然想见女儿?”
邹元朗笑了:“你没当爸,你不懂。”
迟也:“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干嘛非得找个女人结婚……”
邹元朗很讶异似的,看了他两眼,嘴角含了一抹诡异的笑意,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笑你跟喻闻若在一起,近墨者黑。”
迟也不是头一天知道这些事,不过以前他从来不会评判别人的对错,更像是与他无关。不过现在迟也跟喻闻若在一起时间长了,也染了一身道德制高点的味儿,动辄开始批判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