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也乖乖的,“嗯”一声,不跟她争辩。
严茹:“最起码蒋总是真心对你的。”
迟也两只眼睛幽幽地看着她,听出她意有所指了。
严茹从自己的办公室抽了一本bridge给他,“你看了这篇文章吗?”
迟也低头,封面下面一行显眼的字:《偶像的年代:迟也与粉丝的较量》。
他不耐烦地掀开:“我不想看。”
“你该看看。”
迟也:“他总不可能明着替我说话,那不适得其反吗?”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
“我没有不敢看。我是懒得看。”
“你已经看完了,对不对?”
迟也不再说话。他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伸手把那本杂志翻过去,再也看不见那标题。
严茹长长地叹了口气。“你知道最近谁的热度也很高吗?”
迟也抬头看了她一眼。
“孟轻雪。”
“哦……”迟也有点儿迟钝。最近出的这些事情太多,这一期的《出神入话》他没去排。节目组找了代班导师,他很久没想到有关那个节目的事儿了。
严茹重又坐下,给自己倒酒。
“因为泥塑的这个事儿,《青蛇》的片段被截出来转了几十万。孟轻雪现在可是一步登天啦。”
“那是好事啊。”迟也并不在意,“本来我就只是给她做个配角。”
严茹冷笑了一声:“你知道有人背地里怎么说呢?孟轻雪发的这是迟难财。”
迟也还是很平静:“她演得好,被人看见是应该的。”
“她演得好也是你教得好!可是现在呢?”严茹没好气,“网上都在骂你又当婊|子又立牌坊。女装是你自己穿的,结果反过来又骂粉丝。我想办法要把这视频撤下去,孟轻雪那边儿又只顾着她自己宣传!她这是踩着你的骨头往上爬啊!”
迟也张开嘴,想说什么,末了,又咽下去了。
他其实不觉得这是孟轻雪干的,她那个性子,想想也是任人拿捏的主儿。可她的团队都是张念文那边的人。迟也那么小就跟着他们,经纪人、宣传、影视策划,他都是一口一个哥哥、姐姐的叫过来。这么多年。
可现在他们下手,也是一点儿没顾念迟也的死活。
迟也没什么好讲的,半晌,笑了笑:“她才几斤几两?踩不死我。”
转头又问严茹要酒:“我再喝一杯吧。”
严茹没拦,看着他仰脖一饮而尽。
“小也,不要对别人太真心了。”她摇着头,“事到临头,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理由,谁在乎你的真心?”
迟也笑了一声,他也不知道严茹是在说谁了,有意装傻似的,又道:“我对孟轻雪哪来的真心啊?”
“那你对喻闻若呢?”
“也……谈不上吧。”迟也仍然在笑,但他握着酒杯的手在抖。他尴尬地用左手握住了右手腕,抬头朝严茹努力挤出一个笑,一边笑,一滴眼泪却从眼眶里“啪”地落了下来,“我也没付出什么啊。我们就,普普通通地见了几面,睡了几次而已。他也没做什么……”
没什么轰轰烈烈的。他们之间就是这样的关系,是细细追究起来,原来根本也没什么的,这样的关系。这名利场里每一天都在上演他们这样逢场作戏的戏码,大家心知肚明,当时高兴高兴罢了。
严茹的眼神有点心疼:“你为了他,在蒋总面前……”
“是我本来就不想……”迟也卡了一下,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而且他好想哭。但他强迫自己,把眼泪咽回去,然后一字一顿道,“我本来就不喜欢蒋总对我用的这些手段。不是因为他。”
他强调似的,又重复一遍:“我不是为了喻闻若。”
严茹站起来,有意地背过身去打电话:“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吧。”
迟也把酒杯放回她的茶几上,不动声色地抹掉了那一滴眼泪。司机很快就等在了楼下,迟也爬到后座上的时候,才终于从自己口袋里掏出已经关机了很久的手机。
几个未接来电,多数是父母的,连阿芝都给他打了一个。但没有喻闻若的。他关机以后,喻闻若就没再给他打过电话。
迟也不由在心里笑自己,偶像剧演多了,竟然指望喻闻若会像疯了一样不停打他电话吗?他是没正事可以做吗?
他深吸了一口气,主动给喻闻若打了个电话。车开动起来,电话只响了一下,喻闻若就接了起来:“喂?迟也?”
“嗯。”迟也应了一声。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喻闻若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才轻声道:“我问了小可,她说你在开会,我就没有……”
“嗯。”迟也抢答一般,不想听他解释,“我这两天很忙。”
“我知道。”
对面传来别人的声音:“喻主编?”
“你这么晚了还在编辑部啊?”
“嗯。”喻闻若回答得也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