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孟轻雪不知所措, “没有台词……”
“说你想说的。”迟也把两张椅子搬过来,拼在一起,这就是等会儿青蛇要和许仙缠绵的“床”。“戏是你在演, 你就是青蛇。你不是编剧的傀儡。”
孟轻雪知道他的意思。已经有了完整的故事背景和剧情, 台词并不是最重要的。一个演员,不需要拥有多么高的文学素养,但要有能够说台词的基本功。
“我没试过这样即兴……”
“这不是即兴, 这是排练。”迟也手里搭着椅背, 抬眸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或者你直接认输?”
孟轻雪立刻抿紧唇。有人敲了敲门, 项影的脑袋探了进来:“小也?你找我?”
“师兄!”迟也朝他招招手, 示意他进来。孟轻雪乖乖巧巧,也叫了一声“师兄”。
项影的视线在他们俩身上转了一圈, “你俩干啥呢这是?这么晚了……”
“轻雪的戏要全部重排。”迟也朝他比了个手势,眼睛发亮, “演雷川那一版的青蛇。”
项影站在原地,眼睛眨了眨。排练室没大灯,墙壁边上镶了一圈小灯泡,光束笔直笔直往下照, 映得项影脸一半明一半暗。他挠了挠太阳xue,干笑了一声。
“你开玩笑呢吧?”
孟轻雪不知道哪儿来的一股劲儿,动说了一句:“我要重排。”
项影困惑地看着她, 又看看迟也,然后露出了幼儿园老师带熊孩子的表情:“你俩谁出的馊意?”
迟也走上去,一把拽住了项影,把他摁在了那两张拼在一起的座位上,“服装跟舞台的事儿我不懂,师兄,要麻烦你。”
“你胡闹……”
迟也打断他,手搭在他肩膀上用力往下摁,“娄晓云演水漫金山,那是大场面,舞美这一块就别想着跟她比了。咱们一切从简,一张床就够。”
项影坐那儿,看着孟轻雪的表情,好像回过味儿来了,这俩人是认真的。
“不是我说……”
“师兄你——”迟也退了半步,一根手指指出来,像施定身法似的,“就是她的许仙。”
这话一出,连孟轻雪都吃了一惊。项影一听说雷川版的青蛇就知道演啥了,当即跳起来:“你怎么不演许仙呢!”
迟也用一种“你说为什么”的眼神看着他。
项影急了:“那我回家你嫂子也得削我啊!”
孟轻雪脸都红透了,“要不然不演这一段也行……”
迟也理都不理她,“嫂子深明大义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换我的话,那就是四千多万个嫂子一块儿疯了。”
项影:“……”
这话说得,也不知道是粉丝占了小也便宜还是小也占了粉丝便宜。
“坐下坐下。”迟也做在他身边,从手机里调出他们要翻演的那一段,塞在项影手里。项影一脸不情不愿地往下看,听到手机里剧烈的喘、息开始响起的时候,就跟手里抓了个烫手山芋似的,一把把手机扔开了。
“你这……”
“咱们改话剧,激情戏不用这么长。”迟也面不改色,“师兄不用往下看了?后面的剧情都记得?”
项影挠挠后脑勺。“记得倒是记得……”
迟也突然坏笑了一声:“我猜你也记得。”
这就是暗示他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了。项影无语地瞪着迟也,但迟也二皮脸似的,耸了耸肩,已经开始走戏了,“白娘子被镇在雷峰塔下,许仙苦苦哀求法海,终究无可奈何,回到家中,倒在床上,忽听脚步声传来,进来的是小青……”
他的手往孟轻雪那边一带,示意她“出场”。
“姐夫。”孟轻雪唤了一声,“你回来了?”
项影长叹一声,拿他们没办法。往后一躺,含含糊糊地应了小青。
迟也随即拿出手机来录。他完全不发一言,只是看。项影和孟轻雪两人就这么往下走,哪里接不上了,就自然地往回倒两句。前头家长里短,说起来竟是没完没了。两人都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往下顺到勾、引的情节里。电影里是小青动试探,但不知道是孟轻雪不记得剧情了还是害羞,两人都傻等着对方给信号,到最后词儿说完了,面面相觑了半分多钟,迟也才停止摄影,喊了一句“停”。
“32分钟。”迟也看了一眼视频时长,“来看看,最好缩到5分钟以内。”
两人都凑上来,一块儿从迟也的手机屏幕里看刚才的戏,一句一句台词地过,哪句要留,哪句要删,你该说什么,我该说什么地商议着。项影很快忘记了他刚才觉得这两人是在异想天开,一本正经地投入进去。
迟也:“师兄你的台词尽量少,让轻雪导。”
项影:“嗯。”
迟也对着孟轻雪比划了一下:“你的肢体……要往他身上靠,给一个暗示。”
他重新把项影摁下来,重复了一句孟轻雪的台词,手却似有似无地搭在项影肩膀上,流连到他颈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