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轻雪也不看他,就盯着房间另一头的镜子里两个人的身影,小声道:“你都没请假呢。”
最红的都任劳任怨在这儿录, 别人还能有他忙啊?
迟也笑了笑:“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该请假就请假, 就说不舒服。”迟也打断她的解释, “黄子昂跟靳敏敏换了轮值, 过两天他还来。”
孟轻雪咬住下唇,不说话。
迟也继续道:“我过两天就得走。”
孟轻雪意外地转头看定了他。
“临时有工作。”迟也没跟她解释太多。
他昨晚接到邱君则的电话, 替byant来请他,去上海时装周看秀。
上海时装周的规格不算高, 主要是一些国内的设计师品牌。以迟也的咖位没必要去,他们多半也请不动。但是byant在跟对家打擂台,人家请到了李新恒。byant一不做二不休,连夜托了邱君则来请迟也。
“纪威廉你记得吧?咱们一块儿吃过饭的!”邱君则在电话里利诱他, “他去年就想找你做个联名设计,你不都答应了嘛。威廉很有诚意的,你随便开价。”
迟也哪里还记得自己答应过这种事:“你替我答应的吧!”
邱君则这孙子, 借着他的名字在外面胡吹也不是第一天。
“你管谁替你答应的,你又不吃亏!”邱君则总之以情晓之以理,“乌镇到上海也不远,正好把这事儿一敲定。他那儿有现成设计师,回头挂你一名儿,钱哗哗地就进账了,不香吗?”
迟也真没觉得哪里香。他是达诺尔的全球品牌代言人,放眼同年龄层没几个有这种级别的高奢代言,title还这么高的。就算他不自矜身份,他那些粉丝们也成天地横着走走习惯了。byant只是一个创立了没两年的国产chao牌,他没事儿去跟byant联名,摆明了是割韭菜,这也太掉价了。
邱君则身上铜臭气太重,不知道在时尚界,这些虚荣的东西有时候比钱更重要。byant但凡有一丝丝希望请得动迟也,都可以走正常渠道联系他的商务,哪还用得着邱君则来打电话。
迟也骂他:“我说你这么大一公司老总,整天钱钱钱,他妈的没见过钱啊?”
“怎么着呀,你不爱钱呐?跟我这儿人五人六的,还端上了嘿!”邱君则不跟他废话,“行了行了就这么定了啊。”
迟也无可奈何,就知道邱大少爷给他打电话也只是通知他一声,不是商量的意思。
他只好去跟节目组请假,但是时装周那天正好撞到原本计划的四个导师拍宣传海报的日子。本来嘛,赞助商都是冲着迟也来的,最大的金主就是迟也代言的品牌,节目组没有不迁就他的道理,请了也就请了。但黄子昂自己做贼心虚,觉得迟也这是针对他,在群里Yin阳怪气,不满拍摄的调整,说自己学校里也有工作,不能随时待命。
迟也没搭理他,结果项影大半夜跑来敲门。也不知道黄子昂跟他恶人先告状了些什么东西,项影啥都不知道,先上赶着来当这个和事佬。
迟也又不能把女孩子家这种事到处去说,也不能驳了师兄的面子,一晚上忍气吞声地听师兄给他上思想品德课。让他尊重前辈,不能因为自己取得了一点成就就飘。说来说去还是那点儿引而不发的怨气,觉得迟也当年飞黄腾达了就不搭理他,确实就是那么个小人得志的人,所以得罪了黄子昂也是情理之中。迟也真没处说理去,听得那叫一个鬼火冒。
摸着良心讲,他真有点后悔自己管这桩闲事了。尤其是看到孟轻雪这副柔弱无力的样子的时候。
他半是怒其不争地开口:“我总不可能一直看着你,你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孟轻雪立刻低下头,又要哭了。
迟也简直见了她怕。
孟轻雪感觉出迟也有点儿不耐烦了,她也猜到因为这些事,黄子昂应该找了迟也不痛快,心里更加过意不去。可她思前想后,实在不知道她还能怎么办,最后嗫嚅着说:“我……我会给老师打电话的。”
迟也觉得自己太阳xue青筋直跳。
自求多福吧。迟也冷着脸站起来,不想在排练室呆了,“我出去透透气。”
这地方群狼环伺,荆棘满地,死在黑暗的丛林里的才是大多数。哪一个爬出来的没有脱层皮断根筋?多一点的好心和柔善,下场就是被连骨头一起吞下去。
那一点的路见不平,已经算他心头血比别人热,再多也没有了。
去时装周也好。迟也突然觉得邱君则有的时候也干两件好事儿,让他从这些污糟事里喘口气。
他知道应该碰不见喻闻若。喻闻若前阵子刚刚飞香港做过byant新店的企划,这次秀就不会太看重。bridge的人肯定会来,但喻闻若不一定,大概率去同时间的别的秀。迟也只看一场,当天就得回乌镇,他没抱这个希望,也就干脆没跟喻闻若说。
然后就在byant的秀场被喻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