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以容看着他,“小也,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迟也挑了一下眉毛,很难说是心虚还是讶异:“什么……?”
蒋以容缓缓地把手从他掌心抽出来,神色冷了下来。她很少对迟也有这样的神情,看得迟也有一丝不安。然后蒋以容掏出了自己的手机,调出几张截图,摆到了迟也面前。
截图是几个论坛里的帖子,有些带了照片,是那天在乌镇,他恐慌发作的时候被喻闻若整个拥在怀中的情形。标题各不相同,但都是差不多的意思。迟也密会同性友人,举止亲密,同车离去,彻夜未出酒店。
迟也感到自己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这些帖子小可都没发现过。
蒋以容:“帖子一出来我就让人删了。有人要嚼舌根我拦不住,但照片已经都买断了。”
迟也呆呆地看着她的手机屏幕,直到它因没有下一步的Cao作而自动黑了下去。
蒋以容看着他,好像喉咙里生了刺,每说一个字,都扎得她疼。
“小也,那是喻闻若吗?”
迟也把手机还给她,低着头:“是。”
“你看着我。”蒋以容的声音很轻,一字一句,问得很慢,“你是不是跟他在一起了?”
会议室里很安静,安静得迟也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他感觉喉咙很痒,想咳嗽,又咳不出,只能大口吞咽了一下,抬起头,看定了蒋以容。
“不是。”他听见自己否认。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大概十点。
第32章
迟也站起来, 仍旧靠在会议桌上,从神情到姿态都无比放松。
“那天我不舒服,正好碰见他了。”
蒋以容眉心轻轻一拧:“不舒服?你……”
她又想到了什么, 声音突然严厉起来:“你是不是又去喝酒了?”
“没有。”迟也哭笑不得, 这会儿他又觉得蒋以容真的很像他妈, “那天饭局, 都是前辈,我就喝了一杯意思了一下。”
蒋以容不怎么信任似的,责备地看着他。“就一杯?”
“真的就一杯。”迟也保证, “白的。”
蒋以容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也不知道怎么说了。迟也这个工作性质,要他滴酒不沾也实在不现实。
他三年前酗酒问题非常严重,严重到蒋以容曾经把他扔到戒断中心呆了两个月。一般戒酒成功的人都不敢再碰酒, 生怕功亏一篑。但迟也跟别人不太一样, 他戒了以后就有了分寸, 应酬的时候该喝就喝, 私下不高兴了也会小酌一杯,但永远把握着那个清醒的度, 多一滴都不会有。
可是这事儿在蒋以容心里就是放不下。人总要有一个出口,迟也不是靠酒, 就是靠工作。他这两年越来越忙,却不见疲态,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蒋以容老担心他哪一天突然就整个人垮了。
“一杯白的怎么就不舒服了?”
“空腹喝的, 所以胃疼犯了。”迟也轻描淡写揭了过去,不想说实情。
不是怕蒋以容知道他又见到了张念文,只是不想蒋以容知道他焦虑症复发又紧张兮兮地拉他去看医生。
蒋以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哼, 空腹喝白酒,把你给能的……你是不是又一忙起来就没好好吃饭?”
“哎呀!”迟也像个青春期的男孩,不厌其烦地捂住了耳朵,“我知道啦,会好好吃饭的!”
蒋以容还想继续教训他。要不是他把原来那个助理开了,哪至于都没人照顾他好好吃饭呢?可话到了嘴边,她又咽了回去。
迟也好不容易跟她示好,那些事就不要再提了。
“行了,我要回去了。浪费我这半天功夫。”
大家都紧张兮兮地在会议室外面守着,只听见门突然打开,蒋以容半真半假地抱怨了这么一句,走出来的时候神色平静,又是那个春风和煦的蒋总了。
“这些事情不要你Cao心,文件备好了你签个字就好。”蒋以容转头交代了迟也一句,看迟也乖乖地点了点头,这才笑了起来,转头又叫严茹,“严总……”
严茹陪着蒋以容,从办公室出去了。
小可看着蒋以容的背影,撇着嘴摇了摇头,转回来,心服口服地朝迟也比了个大拇指。
“驯容高手就是你。”
“滚蛋。”迟也没好气,拔高了嗓门,恨不得就地打滚撒泼,“累死我啦!我要回家!”
“好好好回家回家……”小可在他后面喊,“你自己回啊!司机在楼下!”
迟也头也没回,做了个挥手的姿势,把人甩开,自己钻进了电梯。
他并不完全是在骗蒋以容。他和喻闻若之间还远远没有到那一步。
是喜欢。喜欢得头重脚轻,喜欢得头晕目眩。但那又怎么样?迟也不知道喻闻若是怎么想的,也没有问。说到底,他和喻闻若才见过几面啊?
电梯里三面都是镜子,迟也站在正中央,看着四面八方的影子,无穷无尽,却只有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