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怀躺在质子府自己床上发呆。
那是慕容烟和他之间的第一个吻。虽然只有唇角。慕容烟在情事上向来粗暴,偶有温柔的时候,可无论如何,都不会吻他。
明怀翻了几个身。
“许久没见您笑了呢,真好。”菁莪开口打断他的出神。
明怀一惊:“我笑了?”
菁莪点点头:“从来没见您笑的这么开心过。”
明怀皱眉抿了抿唇:“我没笑。”
菁莪不以为然:“质期将至就快能回国见到皇后娘娘了您高兴正常呀,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明怀:“你出去。”
明怀将菁莪打发出去不久后慕容馥便来了。
明怀并不想与他客套,慕容馥于是讨了两句没趣之后便开口挑了主题,“慕容烟不久便会前去东篱处理无门关的事宜,应该会去……”慕容馥俏皮的掰了掰手指,“快则两月余,慢则——三四个月。”
“无门关?”明怀一顿。
无门关坐落于东篱国境边之地,关着数不胜数的妖鬼异物,每年轮流一国与东篱进行共同镇压。世说地狱有门可闯,然无门可出,即是无门关之名。但每年也只是加固封印后在关外进行几场友谊武试罢了,并不至于会慢则两三月才是。
慕容馥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悠哉抿了口茶继续开口道,“她会进入无门关腹地取流辰砂。”
近百年来就没有人从无门关里出来过。慕容烟很强,强的不似此世中人,明怀一直知道,但还是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茶杯,咬牙吐出一声轻狂。
慕容馥默了一瞬,旋即笑道,“殿下,你,还没见过慕容烟杀人的模样吧。”
“这世上还有一类疯子,你知道他们对慕容烟的评价么——‘你若见过她杀人的模样,便一定会爱上她’。”
明怀冷哼,放下茶杯:“杀戮,怎么可能是美丽的东西。”
慕容馥笑眯眯的侧过头,“所以他们是疯子呀。”
明怀不置可否,继续道,“你就来告诉我这些没有价值的消息?”毕竟这并不是什么密辛,不多时就会有消息传出来,慕容烟也会告诉他。
“这怎么就是没有价值的消息了?!”慕容馥敲敲桌子,“我明明好意来给你报喜啊!”
明怀冷笑:“那丧呢?”
“诶——真是不可爱。”慕容馥稍微收拾起俏皮的模样,“朝中已有许多大臣提出再攻明崖之议了哦。”
明怀默然。他从来的第一天起就知道自己没有多少回去的可能。五年质期一至,要么北国满意明崖的附庸续约下一个五年,要么,北国再攻明崖将其吞并。毕竟五年前那场被应下的求和本就是个谁都没想到的奇迹。
“不过慕容烟居然将此事压下去再议了呢。”慕容馥兴致盎然的把玩着杯盏,意有所指,“你说,她不会真的爱上你了吧?”
明怀抬眼瞪他。
“哇好凶好凶。”慕容馥举起双手起身,“好嘛,怎么说咱也是自保联盟,我也会从中周旋的。”
“呵。我可不记得这回事。”明怀冷冷送客。
人去之后明怀望着茶盏里衔着的那轮新月微微出神。慕容馥的话无异于当头一棒将他敲醒,慕容烟怎么可能会爱他呢。
怎么……可能呢?
之后慕容烟与他温存了几日便果然动身前往东篱。
三个月后。
“殿下。”叹雨走上前来,双手奉着一把七弦古琴,“您要的东西。”
慕容烟理好劲装,应声走近起手一拨琴弦。
琴身古素,弦里溢着细碎的流辰砂,拨弄起来恍闻星辰的回响。九州第一乐匠师倾尽一生追求的第一琴,在月前得到流辰砂之后终于算是圆满。
慕容烟勾唇:“不错。”
她在东篱多逗留的一个月,养伤事小,更重要的便是在等待这把古琴的诞生。只希望此番明怀能喜欢了。
“走罢。”慕容烟挥袖将古琴收起,心情极好的回程。
三月一别,明怀每日泡在书卷泡在音律泡在修炼里用忙碌极力去压下冒出来的那些绵延的思念,却总是略输一畴,就像他总输给慕容烟一样,教明怀恨的骨头痒。
慕容烟即将回宫的消息传来后他竟从心底里滋生出不能压抑的欣喜来。明怀将头埋进枕头里暗啐一声丢人。
“这是在做什么呢?”
来人笑yinyin的漂亮声线传来,恍如惊梦一般将明怀从枕头堆里猝然拉出来,又毫无防备摔进她眼里一池星光。
明怀惊疑的声音还未落下,慕容烟便已贴了上来吻过他眉眼,“我好想你。阿怀……”
温热的吐息打过脸侧,明怀腾的羞红了双颊,慕容烟见状撩弄着他红的欲滴血一般的耳垂笑意更甚,“你呢,想我了吗?”
“……不想!”明怀咬紧了下唇推开慕容烟,一边庆幸一边恼怒没将“想”字念出来。
“好嘛,不逗你了。”慕容烟一摆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