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裴清清捡了个傻子。
说傻也不傻。
还记得名字呢。
——宋、宋亦舟。
——年龄?
——不、不记得了。
——那、那你记得什、什么。
裴清清学着宋亦舟的模样结结巴巴。
宋亦舟羞得脸一红,扁扁嘴,不吭声了。
裴清清以前是个医生,任职警察局总部,是个法医,警察局的人都喜欢叫他老裴。
他捡宋亦舟的时候,下着大雨,这人就躺在他家院子门口,拎回去检查发现他身上到处都是伤口,严重到发炎化脓。
唯独这脸裴清清看上眼了。
跟他死去的哥哥有五分像。
他哥在四年前去世了,那时候龙朝市出了个大事,出现了连环杀人案。
说来也巧,这凶手就喜欢下雨天,逢雨季那段时间,隔三差五的作案,裴清清忙到三天三夜没合眼,最后在停尸房给睡着了,可把同事们吓坏了,以为这老裴工作太辛苦给猝死了。
结果人家第二天好端端给爬了起来。
不知道自己的那些流言,还挨个朝警局的人冷淡的笑,局长差点就请人作法事了。
扯远了。
裴清清给这野孩子炸了个全鸡,也不管他身上是不是有伤,能不能吃油腻,那油滋滋的鸡‘duang’得一下给丢在宋亦舟面前。
宋亦舟眼巴巴看着,却没有动手,裴清清面无表情得瞪着他,吐出一字,极具威胁性:“吃。”
宋亦舟表情更委屈了,在裴清清毫无防备之时狠咬了他一口。
裴清清“嘶”了一声,牙开始痒痒了,暴脾气得回咬住宋亦舟的胳膊,宋亦舟疼得哇哇大叫:“疼!疼!”
裴清清松了口,哼了一声,也不管他了回了卧室。
他平时不是这个样子,裴清清在警队出了名的脾气温柔,却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宋亦舟这火爆了起来。
也许是他失去了哥哥的原因。
也许是他这张脸,他打心里恨他哥就这么抛下他了,但他更恨的是这凶手。
过去整整一年了,他们连凶手的皮毛都没查到。
想着想着,裴清清就眼睛红了。
跟在他后面的宋亦舟扒在门口,也不敢进来,看见裴清清眼底shi润,还以为被自己给咬疼了,忙跑去道歉:“对、对不起,是是是我的错。”
“你、你以后对、对我温柔些,我、我就不咬、咬你。”宋亦舟诚诚恳恳,裴清清却抬头骂他:“傻子。”
2
深夜。
刚睡着的裴清清就接到了警局的电话。
“老裴啊,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休息,刚把尸体给捞回来,需要你来帮点忙。”
“没事。”裴清清起身点开扩音,一边换衣服,一边出了房门,悄悄打开客房的门,里面的人安稳的睡着,他又悄悄拉上了门。
裴清清穿好衣服后,拿了车钥匙就出门了。
“这次什么情况?”他问。
“别提了,最近不知道是不是雨季来了,这命案也发生的太频繁了。”
“等着我。”裴清清挂断电话一脚猛踩油门。
3
龙朝市警局总部。
裴清清开车到警局的时候已经凌晨四点了。
冬天夜里的风吹得裴清清一哆嗦,裹紧了自己的外套。
警局内灯火明亮,这段时间,每天都有很多人在。
就在两天前,临江边上发现一具男尸,喉管被割裂,并且两只眼睛被挖了出来塞进了破裂的喉咙里。
看过的警察当场就吐了。
“裴医生!你来了!”
朝他打招呼的是这的副局长肖洋,三十九了还没有老婆。
“肖警官。”裴清清点了下头就往检尸楼走去。
肖洋与他并肩走着,在裴清清耳边嚷嚷着:“今天这具尸体比昨天那具还恶心,我差点没把夜宵给吐出来,也不知道你怎么都不恶心!”
裴清清转过头看了肖洋一眼,认真回他:“习惯了。”
“习惯了?!”肖洋满脸不可置信,这种事怎么可能习惯嘛?每一具尸体都有不同的死法,很少有凶手连环作案,那容易留下破绽。
裴清清戴上手套,戴上口罩,走到了尸身旁,他握着一把刀,缓慢而又急促地切开了它的皮rou。
鲜血流过肌肤,露出一个接连一个器官。
裴清清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对这些早就淡漠,甚至是毫无感觉。
肖洋就不一样了,忍了不到半分钟就跑到一旁洗手台前干呕起来。
这具尸体与两天前发现的不同,除了心口被捅上一刀,没有外伤,其余器官也完好无损。
“不同的犯人。”裴清清朝肖洋说道。
肖洋听了就开始抓脑袋,“这是要到“特殊雨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