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夫斯——我是说他还是格雷夫斯的时候,”纽特抬起眼来看了一眼邓布利多,“知道了你曾经努力保护我不被霍格沃茨开除。他问‘为什么邓布利多那么喜欢你’,我当然回答‘我不知道’。然后,他想都不想,马上判了我死刑。”
虽然无比凶险的场景被纽特描绘得轻描淡写,但如此草率的行为的确不符合一个做事严谨的安全部长的行事风格。
“……所以你是因为这件事情怀疑他的吗?”
“当然不全是。最终确信是因为他对克雷登斯的态度,还有他对没有宿主的默默然的形容——‘无用’。”
当克雷登斯的力量可怕地爆发出来的时候,格雷夫斯又成为了那个最理解他孤独的人,就好像之前抛弃他,践踏他的人不是自己一样。当然,他是盖勒特·格林德沃,永远都能随意切换自己的态度,并让任何人信以为真。
邓布利多理解为什么格林德沃对那个男孩的力量那么执着。在那个夏末的夜晚,格林德沃曾经亲眼近距离的目睹过那股力量的可怕之处,他也深切的知道如何才能把这股力量纳为己用。
邓布利多甚至知道为什么格林德沃如此迫切的需要这股力量——因为他看到过的预兆。也许那个夏天的金发少年是想要拯救自己的,但是现在显然不是了。
曾经的阿利安娜孤独敏感,需要人陪伴。而格林德沃只要愿意,可以扮演一个毫无破绽的理解者和倾听者,不动声色的将克雷登斯收到自己麾下。
而把关于默默然和默然者的一切告诉格林德沃的,当然是邓布利多自己。
“邓布利多,我认为克雷登斯并没有死……如果真是这样,格林德沃必定会再去找他。”
“那我们只能希望美国魔法国会能多关格林德沃一段时间了。”
纽特并没有试图就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关系进行进一步的讨论,即使这是会让整个魔法界震惊的大消息。
他当然知道这是禁忌,但他并没有其他过多的想法。这是纽特的优点,或许也是缺点——他放在第一位的永远只有那些动物们。
“我想你该回家了,纽特,否则忒修斯的猫头鹰就该到了。”
褐发青年点点头,将正在试图把头伸进邓布利多茶杯的护树罗锅放到自己的口袋里,提起箱子,起身告辞。
纽特关上办公室门的那一瞬间,笑容就从邓布利多的脸上的消失了。他的眼睛落在了前几天的报纸标题:“格林德沃终于落网!”旁的照片,那个头发已经从耀眼的金色变得有些银白的男人身上。
格林德沃正在照片里对着他笑。即使是被逮捕,黑魔王的身上还是充满了优雅与从容,甚至就连笑容也是邓布利多熟悉的嘴角弧度,嘲弄又暧昧——他的眼睛直接望向镜头,仿佛知道邓布利多在看。几十年的时光当然也在格林德沃身上留下了印记,他已经不再像当年那样锋芒毕露又咄咄逼人了。他变得更加深沉,仿佛是带冰的利刃,会一寸一寸、缓慢地劈开敌人的铠甲。
不变的只有他的野心,他的谎言,和他巧舌如簧的蛊惑。
Chapter 13
13.
同一时刻,美国魔法国会监狱。
一个小个子、表情稍微有些拘谨的黑发男巫正站在格林德沃的牢房门前,他掏出魔杖,等待着护卫打开门。
今天是他第四次奉命对盖勒特·格林德沃进行审讯——用摄神取念。他们当然不常对犯人使用它,那是违法的。但是对格林德沃这种级别的巫师,显然其他审讯手段并没有什么作用,即使他们收缴了他的魔杖,给他喝了强效的吐真剂,依然奈何不了他一根汗毛。
于是心照不宣的,国会内默许了他们对格林德沃使用摄神取念。他们迫切地想知道他到底还有什么邪恶的计划,还有多少人受到他的诱惑。
前三次都没有什么收获。格林德沃显然也是大脑封闭术的大师,他们想迫使他说出些什么,或者从他的记忆里看到什么,但却没有得到任何东西。
牢门打开又紧紧关上,这样违法的审讯自然不能让太多人看到。男巫对着被捆在椅子上的格林德沃举起魔杖,脸上却爬上了些许狂热,这不是对罪犯应该有的神情。
“哦,阿内伯西,开始吧,这次他们会得到一些他们想要的东西。”
格林德沃牵动嘴角。
愚蠢的魔法国会啊,他们好像忘记了,对于绝对的强大者来说,通过摄神取念的联系动摇施法者的信念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特别是格林德沃已经在假扮格雷夫斯期间知道了面前男巫心里那一点隐秘的想法。
“力松劲泄!”阿伯内西压下魔杖尖,解开了格林德沃的束缚,近乎虔诚的向他献出了自己的魔杖。格林德沃随手挥了一挥那根魔杖,对准自己,无声的默念了一句咒语。他的相貌渐渐变化,身形变矮,半长的金白色头发慢慢变短变黑。
两个一摸一样的阿内伯西默默对视着,一个眼里是掩藏不住的崇拜,另一个嘴角挂着浅浅的轻笑。格林德沃又将魔杖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