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让我们真正相连。”邓布利多接上了他的话。
格林德沃并不意外。他毫不怀疑邓布利多知道那个魔法,即使他们之前从未讨论过。毕竟邓布利多似乎在那七年里把霍格沃茨的图书馆翻了个底朝天。
只有邓布利多能够知道他心中所想。
“阿尔,你愿意试试与我定下血盟吗?”
好像自己说的只是“今天午饭吃煎蛋好吗?”,格林德沃一脸笑意的,貌似随意的提议道。
阿不思必须完完全全,从里到外的属于自己。
“我们将发誓永远不对彼此拔出魔杖,永远不伤害彼此,直到——”
“——直到生命的尽头。”
和格林德沃同时说完了血盟的意义,邓布利多心里微微一动。
血盟的意义非同凡响,可是同时也是非常危险的。
“我想你是认真的,格林德沃先生?”没有用两人一直用的昵称,邓布利多脸上的神情变得非常严肃。
与赤胆忠心咒和牢不可破咒不同,血盟是两个巫师之间联系彼此的最强咒语——一个巫师只能订立一个血盟契约,契约成立,鲜血交融,从此以后生命也密不可分。他们必须从里到外完全信任对方,任何破坏血盟的行为都会带来严重的后果。
在每一本提到血盟的书里都有相同的警告:这不是一个能够随意缔结的契约,它有牢不可破的法力,任何巫师在考虑缔结血盟的时候都应该想清楚,对方是否真的能和自己建立一个如此特殊的契约?
“这不是试试那么简单的事情,我们必须……”
“我永远不会伤害你,阿尔。”拉住了邓布利多的手,格林德沃逼近了他,“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永远在一起。”
“我们当然应该永远在一起。”邓布利多回握住格林德沃,轻轻说道:“只是……血盟是一个应该被慎重对待的契约,我只是想确定你准备好了。”
“我当然知道自己准备好了。”
格林德沃笑着,毫不犹豫,深深的看着邓布利多,不可动摇的坚定通过炽热的手心传达给了红发的恋人。
在往后的岁月里,每当邓布利多想起这个瞬间,都怀着一种复杂的感情。他无数次的想说服自己那不过是年少轻狂的冲动诺言,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感到好受一些。
但是邓布利多不能,他知道,这是他当时深思熟虑的结果:他绝不是一个如此莽撞的人。也许让邓布利多带着之后的记忆回到这个时候,他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但是就算再来一万次,当时那个十八岁的红发少年也只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他渴望着与恋人建立永不分离的联系,他渴望着拥有平常的幸福,他也渴望着巫师能够被公平的对待,而这些渴望的出口都指向了同一个人。
比起妖Jing和Jing灵、甚至很多神奇生物来说,作为人类,巫师仅仅只有几十年的寿命是极其短暂的。为什么巫师能站在整个魔法界的顶端?答案很简单:因为巫师拥有更强大的力量和更聪明的头脑。
而力量,意味着更多的责任。强大者不应该推卸这种责任,邓布利多当时对此深信不疑,即使他知道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而格林德沃,就是那个正确的答案。
当阿不福斯回到家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已经做出了一个多么重要的决定,他只是很满意格林德沃终于打算告辞回家了;他也不知道,当他上了二楼之后,阿不思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拉住格林德沃,在金发少年的耳边说了一句:“盖尔,明天下午谷仓见,我有东西要给你。”,笑容舒展而明亮;他更加不知道,这个夜晚,在他看来从孩提时代就已经会隐藏自己的兄长是如何带着显而易见的甜蜜笑容、对未来的希望而满心欢喜的进入梦乡的。
就在戈德里克山谷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夏日,阿不思·邓布利多得到了整个世界。
第二天,格林德沃早早就起床了。他一直磨磨蹭蹭磨磨蹭蹭的挨到了了中午,就迫不及待的像谷仓跑去,而当他来到谷仓时,发现邓布利多已经到了。
红发少年手上拿着什么,靠在谷仓门前,看到格林德沃,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笑意。
“看来我们对‘下午’的理解有着同样的偏差。希望我没有让你等太久——这是什么?”格林德沃伸出手想拿过来看一看,可邓布利多把他的手轻轻的打开,笑着把他拉进了谷仓。
虽然是白天,没有点灯的谷仓还是一片漆黑。
邓布利多摆弄了一下手里的小玩意儿,一个小光团飘了出来,点燃了谷仓房顶吊下来的灯台。邓布利多把它开开合合,小光团在他手里和灯台中来回飞着,最后停在灯台上,把整个谷仓照亮了。
“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东西……它只能点灯吗?”
“当然不是,来,你拿着它,在这儿等着。”
邓布利多把那个东西塞给格林德沃,走出了谷仓。格林德沃打量了一下手里的东西,Jing致巧妙,是邓布利多的风格。
“盖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