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盖勒特·格林德沃踏上戈德里克山谷的那一天,阳光晴朗到甚至有些刺眼。
但有着同样刺眼金发的少年的心情却不是那么开朗——任谁在阳光下走了将近两个小时,相信都难保持一个很好的心情。
他站在树下,把白色的衬衫不耐烦的卷到手肘,从裤袋中抽出魔杖,点了点手中的地图,然后顺手把魔杖夹在了耳朵后面。他的魔杖并不像一般巫师那样有着Jing致的装饰,反而像一根未经雕琢、随手拾捡的树枝,这让他的动作显得无比自然。
“这该死的地图,就没有人能给巴沙特姑婆的房子施一个显形咒吗!”格林德沃用修长有力的手指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眼睛紧紧盯着地图,像要把它盯出一个洞来。
“如果你要找巴希达·巴沙特家的话,在那边。”
突如其来的声音成功把格林德沃吓了一跳(相信我,这样的事真的很少),他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盛夏的阳光让他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有着红褐色头发的英俊少年坐在粗壮的树枝上,斜斜的靠着树干,左手拿着一本书,右手指了指前方。格林德沃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隐约能看到烟囱里飘出来的雾。
“哦……谢谢。”
少年从树上跳了下来,从马甲口袋里拿出魔杖,轻轻指了指格林德沃手上的地图,“这里一般不会有麻瓜过来,不过在村庄里还是要小心不要让他们看到你的魔杖。我应该直接带你去的,那样会比较快一点,但是我现在必须要回家了。看,一个寻迹咒可能会帮到你。”
格林德沃说不好是刚好能碰到一个认识路的男巫——虽然戈德里克山谷的确是半巫师聚集地——更让他吃惊,还是少年施的巧妙的追迹咒更让他惊讶。
和少年道别,格林德沃总算找到了姑婆家,他从来没想到找一栋房子有可能比施一个魔法更难。
“哦哦,盖勒特,看啊,你已经长那么大了。”巴沙特接待了自己的侄孙,她一直是一个会给新邻居送锅型蛋糕的和蔼的老太太,“既然来了就忘记那些烦心事吧,我想你在这里不会感到无聊的……是啊,我想你和阿不思会很投缘,他会高兴的,他在这里没有什么同龄的朋友……”
阿不思?格林德沃脑海里闪过了少年的红褐色头发,没注意到巴沙特还在接着絮絮叨叨,“看来我明天就应该约他过来吃顿便饭,时间不会很久……”
格林德沃用手摸了摸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第二天,当阿不思·邓布利多穿戴的整整齐齐、有些拘谨的出现在巴沙特家门前时,格林德沃正坐在二楼自己卧室的窗户上看着风景,一条长腿搭在窗外晃来晃去。
“嗨!又见面了!你的寻迹咒很有用。”他撑起身体大声对少年喊道,邓布利多抬起头对他微笑了一下,格林德沃这时才注意到这个红发的少年有着一双湛蓝的眼睛。他一个翻身进了房间,飞奔下楼赶在巴沙特开门前将邓布利多迎了进来。
“哦,看来你们已经见过面了,当然,我就知道你们会像火和锅一样投缘。”
巴沙特说的不错,以这天为开端,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差不多过上了形影不离的日子。
那天晚餐结束后他们聊到很晚,并且约定好了第二天的见面时间,这对格林德沃来说是一件很稀罕的事:他通常只愿意在和自己的研究有关的事情上花那么多时间。
他和邓布利多……仿佛天生就互相理解,在之前短短十六年的人生里,格林德沃从没有遇到任何一个和邓布利多一样的人。
这样的感觉非常奇妙,在学校的时候格林德沃当然是有很多朋友(或者说是崇拜者)的,但是没有一个人像小小山谷里的红发少年一样和自己有如此默契。
他们一起研究艰涩的咒语,互相诉说着理想,邓布利多总是说着在霍格沃茨的趣事,甚至他家里发生的那些本不能对别人说的事也第一次有了倾诉的对象,而格林德沃也告诉了他自己为什么会被德姆斯特朗开除——令格林德沃有些惊讶的是,邓布利多并没有对黑魔法的部分有特别的异议,而只是对有人受伤表示遗憾。当然,还有自己那与众不同的天赋。
“这么说,你的银眼可以看到一些未来?”第一次听金发的同伴提起自己的异瞳,邓布利多小心翼翼的轻轻碰了碰格林德沃的眼角,有些不可思议,“那你的占卜学成绩应该很好吧?占卜学一直不是我最拿手的科目,从茶渍或者玻璃碎片里看出未来的预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的占卜学考试一般都是胡编乱造的,反正也没人能看出有什么不同。至于这只眼睛……我通常不是很愿意去运用它。它能看到的总是一些比较模糊的影像,我无意去猜它们代表着什么,如果这里有合适的道具,我倒是可以给你看看我一般都能看到什么样的东西。”格林德沃把邓布利多伸过来的手握在手里,脸上带着轻轻的调笑:“不过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你今晚做晚饭时会切到手指——这样可以避免它。”他在邓布利多手心轻轻吹了一口气,看着对方抽出了手然后一脸无奈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