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天机定住身形,往那倾倒的古木处扫了一眼。
古木折断处的掌纹,残留在断裂处的灵力细丝……细微的信息碎片很多,可与之相吻合的那位,有且仅有一人。
金天机锁定了神庭古钺长老,瞬移的刹那,罩住整个圣山的神级防御罩陡然消失。
此刻山脚下所有古尊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呢。
古钺长老身边那位神庭弟子打了个寒颤,眼前一晃多了个人。
对方那看似柔软的袖子好似极慢地挥了过来,他竟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不,不是袖子慢,而是速度太快,以至于临死前的景象分外清晰。
可对方出现的刹那,他便双膝一软,那袖子过来,他正好下移,堪堪躲过一劫,但危急关头竟闪身到他身后的古钺长老,便没那么好运了……
防御罩没了,飞鸟四散开来,尚在圣山内打转的人齐刷刷抬头望去。
一炷香时间前。
林中,身穿玉衣纱裙的女子闷不做声地往前走,旁边的火凤想要搀扶她却被她甩开,齐怀玉唇无血色,走路也不怎么稳。
苏轻柳委屈地道:“你别生气了,我不该乱指路,可我答应了姓陆的,他不让我跟出去,还叫我让你也等个十天半月再静观其变什么的,说的比唱得好听。我错了。”
“我不是气这个,我是气!尚卓那小兔崽子!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我受重伤的事宣扬出去了。”
“……好像我也有份。”
“你被他抓了不怪你,”齐怀玉面上血色尚浅,呼吸不稳,“你知道我现在什么心情吗!”
“什、什么心情……”
“我出门在外顶着我师父的名头,”齐怀玉羞愤欲绝,“我有那么多宝物傍身,还有我师父的本命剑护体,区区一个小秘境,我竟然身负重伤,险些垂死,这传出去像话吗?”
“但他也是好心吧,”苏轻柳一脸为难,咬牙启齿地说,“他想让陆形云来救你,但姓陆的分明是……”
“还是陆兄高明!陆兄最好,陆兄不聚众来找我简直深得我心!”齐怀玉由衷地说,她那是没能力喊救命吗,她是根本不想喊,也不愿见人。
了解她的人很清楚,她一向是伤得越重,藏得越深,如果她伤得很轻,她倒是不介意说出去,但伤得越重,旁人的一点小刺都有可能加重她内外的创伤,在那种情况下,她是绝对不愿意见那么多人的。
“是这样吗。”苏轻柳听她夸赞陆形云,有点小小的不认同。
“等等。”齐怀玉深吸一口气,听到耳畔飞起的鸟鸣声越升越高,她抬眸看向上空,“扶我上去。”
“好!”苏轻柳本就钦佩她,后得她相助这才能相安无事,正愁骗了她又帮不上她半点忙,心存亏欠,道,“火凤。”
火凤展开火焰般的双翼,带着两人一跃而上,果然毫无阻碍地来到了巨木之外,圣山之外的景象尽收眼底。
“神级防御屏障和禁空禁制全都消失了。”齐怀玉连火凤火翼的这份灼热都难以忍受,脸色更加苍白。
“好多人都出去了,但怎么都好像很羸弱的样子,还有那些厉害的长辈都在忌惮什么,那个人,你看那个人是不是……”苏轻柳看向下方,惊讶得连声音都在颤抖,“陆形云的师兄?”
“神子殿下,还请放开天青尊者!”天府府君受伤惨重躺在地上仗义执言。
金天机一只手捏着位青年的脖子,二者都双脚离地,那青年眉间一点朱砂,俊美至极,超凡脱俗,略微艳红的眼尾上扬,余光好似落在此地。
“天……天青尊者,那不是……”苏轻柳整个都惊呆了,不敢去看齐怀玉的脸,那不是齐怀玉心爱的师父吗?
齐怀玉则看向某处,苏轻柳听她倒吸凉气,紧接着喃喃自语:“陆、陆形云怎么了!?”
“喂???”苏轻柳不太理解,出去的人都修为尽失了,如果诅咒所致,那么那群人中有神子,所有势力来人都忌惮那位俊美至极的陆形云师兄,陆形云出了事,陆形云的师兄是神子,得了神子的人其实是姓陆的!?跟她私下长篇大论那么多却没有要她性命的陆形云!?
但你师父脖子被所谓神子掐在手里。
“姓陆的哪里好了,值得你这么对他?”苏轻柳急得都快跳脚了,那可是你喜欢的人啊,如果那人是神子,陆形云垂死,神子殿下发威,你师父可能命不久矣。
“他说拖延十天半月再出去,原来是这个意思……”齐怀玉神色复杂地看向周一溪所在的地方,低声自语:“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他是我的贵人’吗。”
同行之前,周一溪给她推演了一把,告诉她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会遇到对她帮助极大的贵人,并让她保守自己会推演术的秘密,因为不想因为这个被别人异样看待,齐怀玉同意了。
她先前一直倒霉来着,原本不信,直到她恰好在那个时机、那个地点,见到了陆形云,在那之后确实也没发生过特别倒霉的事情。
但是不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