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风如刀,不仅将祁昶的衣袍割成一道一道,就连衣服下的皮肤也被刮得生疼,而他却严丝合缝地将萧明楼按在自己的怀里,把他保护得滴水不漏,愣是半点风刀都没让萧明楼沾上。
直到落地,萧明楼看见他身上一缕一缕的衣衫,才微讶道:“阿丑,你怎么……”
这人是将灵力都用来为他张开护盾,反而让自己暴露在风刀之中,被吹得衣衫褴褛,头发披散,形同野人。
萧明楼既心疼又好笑,伸手替他拢了拢头发,本想替他直接束起,无奈对方牛高马大,他实在是“手长莫及”,只好将伸到一半的手收回,拍了拍祁昶的肩膀。
“你不必这样的。”萧明楼微抬起头,看他。
“我心甘情愿。”祁昶道,目光柔和地与他的眼神相触,眼底染上浅浅的笑意。
萧明楼唇角刚弯了弯,正要从乾坤袋里挑一套好看的衣衫给阿丑换上时,就听见身后爆开轰隆炸响,由远及近,还伴随着疑似王骏的呼喊声。
仔细一听,那根本不是疑似,而就是王骏本人:少……少东家,他,他追过来了!”
王骏满脸惊恐,使出浑身灵力,拽上余青烟御剑飞行,如拔足狂奔,马不停蹄,是不是回头一望,又赶紧拉开距离,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追着他们似的。
余青烟倒是没有回头看,但他的神色也是rou眼可见的紧张,因为王骏在情急之下将灵力催到极致,脚下的剑飞起来着实不稳当,他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给甩下去了。
追在二人身后的是一团妖气冲天的滚滚黄沙,妖气十分熟悉,一看便知是与之前在死晦沙漠上作祟的沙暴同源。
萧明楼望着两人后方,眉头微微一皱,飞马有所感应,立即展开双翼飞了出去,代替王骏的飞剑,将他和余青烟一块接了过来。
有天机门的飞马在,便是神绶妖祖的妖法再厉害,也不得不被拉开距离。
蛇妖紧追在后,眼见前方的人越来越远,忍不住咬紧了后槽牙,按住自己的胸口,低声道:“看来我们又要追丢他们,眼下只剩下一个方法了……”
蛇妖胸口处钻出来一个黑褐相间的毛绒小脑袋,它晃了晃头,黑豆一般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前方,深吸一口气将腮帮子鼓得满满的,两条后腿一蹬,跳出蛇妖的怀中,落地后眨眼间便成了一个瘦小的男人。
花栗鼠妖大喊:“你们这群骗子!把我丢下就不管了,害我什么都没捞着,还差点被狐妖给吃了!混蛋——
“还骗我说是行商,结果从头到尾就是利用我!枉我把你当成哥们,还带你们去见石头哥!
“听说还是什么大宗门出来的,大宗门就能玩弄纯情的小妖Jing吗!?我虽妖微言轻,但是等老子变强以后,一定会来找你们报仇的——”
本已经远在天边,快要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视野中的飞马,又扑闪着翅膀绕了回来。
萧明楼坐在飞马背上,神色复杂地看向吱哇乱叫的花栗鼠妖。
栗磨喊着喊着,还真情实感地掉了两把金豆子,边说便给自己擦眼泪,老委屈了。
“小道友,不要乱说话,我们只是欺瞒了你,并未伤害你,不能用‘玩弄’这个词。”萧明楼嘴角微抽道。
“你们利用我进了石头哥的府邸,又把我丢下不管,难道还不是玩弄吗?”栗磨瞪着红彤彤的眼睛,不忿地看着他们,“要不是有石头哥在,我早就被那只狐狸Jing给吃掉了!”
“呀,是吗?”萧明楼故作讶异道,“能被我六师弟‘吃’掉,对你来说可是大补吧?”
此吃非彼吃,栗磨一下就听懂了,脸颊瞬间泛红,虽然他不喜欢段又雪,可那张狐媚妖娆的脸确实很好看。
眼见话头快被牵到不正经的地方去了,神绶妖祖重重地咳嗽一声,抬头望向萧明楼:“请不要拿段先生开玩笑。”
祁昶冷言怼了回去:“那你也管管那只花栗鼠。”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敌意。
萧明楼翻身下马,打量了神绶妖祖几眼,好奇道:“原来你本名不叫神绶,也是,这么难听的名字肯定不会是你爹妈给起的。那你原本叫什么,栗磨叫你石头哥,你姓石吗?”
“不,吾名吞石。”蛇妖简洁道。
他心知萧明楼才是段又雪最紧张在乎的那个人,因此不管心里有多少不甘愿,对萧明楼的态度还是挺客气的:“萧先生,段先生正在找你。”
“他找我,却是你追了过来,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萧明楼轻笑一声,摇摇头,目光意味深长。
段又雪是萧明楼的师弟,按理说来应该最了解他所施下的术法,可他却连自己的手下都不如,被假象迷住,唯有吞石追上了他们。
吞石顿了顿,急忙解释道:“他只是不忍心识破你的幻象而已。”
“得了吧,我可不敢当。”萧明楼嘲讽一笑,“在妖族大义面前,我于师弟而言,也不过是可以牺牲的棋子罢了。”
吞石还欲解释,还未开口便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