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不敢乱动,生怕被人发现。
鱼阳怨念地抬头看向萧明楼他们藏身的方向,赶紧来救我啊!
萧明楼给他打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继续观察着兀自在享受“盛宴”的一群修士。看着看着,他面露疑惑:“此地若是炼丹房,为何不见炼丹师?”
众所周知,炼丹的火候是很重要的,一颗丹药若要成型,离不开火候的把控,而一炉丹药若想炼出好丹,就得有人看着火候,不论是再好的炉子,都无法取代修士的作用。
哪怕没有炼丹师,也该有个帮忙炼丹的小童,可是这巨大的石窟里却连一个炼丹师都没看见。
若说炼丹师临时有事出去了,可他们来到这炼丹房也有好一段时间了,不可能直到这时还不回来吧?
何况一般的炼丹房里都会设下结界,只要有外人进来,就能让炼丹师及时得知赶回,可直到此时,都不见炼丹师的人影,萧明楼也没察觉到此地有结界的气息。
明明方才黄管事等人还担心这里被发现,而要杀掉萧明楼几人,听上去应该是个相当重要的地方,可如此重地,怎么会没人把手呢?
实在是说不通。
就在此时,鱼阳发现冲在最前头的黄管事已经吃掉一个丹炉里的药ye了,连同炉子里的残渣都没放过。
他不费吹灰之力便举起了重若千钧的丹炉,这一挪位置,自然就很容易暴露鱼阳所藏的地点,鱼阳下意识便想往旁边躲,没想到此时脚下踩到个什么,地上发出清脆的“嘎嘣”一声。
这声音太过明显,以至于其他沉迷与丹药的修士都抬起了头,黑洞洞的眼睛朝鱼阳看了过来。
鱼阳吓得不禁“啊”了声,他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过此时已经来不及了,在场的修士们都听见了他的叫声,而黄管事已经放下丹炉朝他的方向走了过来。
并很快就与鱼阳的视线碰了个正着。
鱼阳冷汗都要下来了。
黄管事目光依然空洞,却笔直地朝鱼阳走了过来,脸上满是冷漠之色,出手却十分迅猛,他没有拿出法宝,而是双手成爪朝鱼阳抓了过来,且在他暴起的瞬间,眼瞳竟然呈现出竖瞳之状!
鱼阳跟着苏苦只学了如何控制自身体质,连法术学的都相当的粗浅,他们兄妹二人能在天道的诅咒下活下来就不错了,平时又被门主保护得很好,即便是跟着萧明楼出门,萧明楼也能将他们护得周全,何曾见过如此场面。
所以当黄管事朝他扑过来的时候,鱼阳直接傻在当场。
他只来得及闭上眼睛,用双手护住自己的脑袋,除此之外再也做不了别的,因为腿都已经吓软了。
然而就在鱼阳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一道凌厉刺骨的风从他身后刮过,鱼阳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时,就见一条手臂直不楞登地砸在了他的身上。
鱼阳茫然地放下双手,捡起那条手臂定睛一看,妈呀这不是黄管事的手吗?!
再抬头一看,黄管事捂着血流不止的断臂嚎叫不已,脸上痛苦且狰狞,但就在这时,他他竖瞳又恢复如常,人也似乎清醒了几分:“你们……怎么会在……”
黄管事似乎还没捋清发生了什么事,他痛苦地倒在地上挣扎。鱼阳本想将断臂还给他的,不料意外再生,之前发现了鱼阳的修士们齐齐将目光转向了地上的黄管事。
然后有志一同地朝他扑了过去,趴在他流血不断的伤口上,竟然齐齐啃起了黄管事的血rou!
鱼阳颤抖了下,突然发现有人捂住了他的眼睛,头顶上方传来萧明楼冷冽的嗓音:“小孩子不要看,看了会做噩梦的。”
鱼阳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了:“萧师叔……他们为什么会……这样……”
“也许是黄管事体内蛟龙血的气味吸引了他们吧。”萧明楼冷冷道,“方才血腥味太重,我差点没闻出剩下的配药,刚刚终于想起来,这些丹炉里都加了忘忧果。”
祁昶将剑上的血迹甩掉,闻言转过身:“忘忧果?那不是酿造忘忧酒的果实吗?”
锦鲤客栈的忘忧酒也是一大招牌,萧明楼酿酒的选材用的都是对人无害的灵果,不但无害,还能强身健体。况且忘忧酒就算是能让人忘记一些东西,却也没到能将自我都忘记的程度。
萧明楼点点头,又摇摇头:“你们没听说过一句话吗,橘生淮南则为橘,生淮北则为枳。忘忧果在修真界的确不罕见,也没那么大的用处,但若是长在魔界,这果子就叫‘无忧果’,连自我都没有了,自然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用愁了。”
祁昶握剑的手一紧:“又是与魔有关?”
“恐怕非但与魔有关,还与人有关。”萧明楼指了指鱼阳脚下露出的一截白骨。
鱼阳看不见,可祁昶的眼睛却没被人捂上,他看得分明,那赫然是一截人骨。
萧明楼叹了口气,道:“我说怎么这里看不见炼丹师呢,原来都在这里。”
“在哪里?”鱼阳着急地问,只有他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这感觉着实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