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
“嘘。”萧明楼竖起食指在唇上轻贴了下,随后端起药碗很快将里面的药汁喝了个干净,当药碗放下之际,就响起了嘎吱嘎吱咬糖果的声音。萧明楼边咬碎嘴里的糖,便道,“你去叫河边的那些弟子们赶紧回来,有人过来了。”
祁昶眼中的柔意被冷冽取代,微一点头:“好。”
他很快又折返回去,将七情宫的弟子们全都召了回来。
这些弟子们有的才洗到一半,却不得不听从祁昶的话,披头散发相当狼狈地就赶了回来,还不敢说半句不是。
就在他们刚到篝火前没多久,山林不远处的地方有人大叫:“前面有火!肯定有人!”“当心,没准是陷阱!”“要不我们找个人先探探路——”
而七情宫弟子们也都摆好了对战的阵法,就等远处的那波人靠近。
“来了!”
当那波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将地上的枯枝败叶踩得咯吱作响时,所有人屏息而待,蓄势待发。就在双方人马刚打了个照面时,反应最快的连英已经认出了人来:“林飞白?!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生怕萧明楼和祁昶不认识此人,连英一回头噼里啪啦倒豆子,把眼前这伙人的底细全都抖了个底儿掉:“这位是天机门弟子林飞白,修为嘛,和我差不多,他后面那位是樊项师兄和杜鸿云师兄,之后都是天机门的弟子……咦,好像还有几位擎云宗的师兄弟?”
天机门的弟子早在秘境开启前就已经跟七情宫对上了,双方以前也有往来,经过一番嘴仗后,则变得更加“熟悉”,所以连英和七情宫弟子们绝不可能认错。
但擎云宗的弟子却都是这些年才由孟豫从不同门派收回来的,清一色剑修,虽然看脸不是很认识,看他们身后背的剑,也能有所猜测。
背剑的弟子们没有说话,看来是默认了。
这两个宗门的弟子一个比一个惨,天机门弟子还总喜欢穿仙气飘飘的白衣服,又没有东川月的实力,这一路走过来,白衣服都变成了黑衣服,脏不拉几的。
擎云宗弟子就更是不堪,负伤者众,完好无伤的修士竟是一个都找不出来。
虽然不老,但这一批弱病残的修士们显然是来寻求合作的,连英几个师兄弟互相对视一眼,脸色都不是很好。
若说之前的对峙已经让他们对这些修士没什么好感了,眼下带着伤兵会拖累他们的行动,七情宫弟子们就更不欢迎这些人了。
“怎么办啊,师兄?”连英小声地凑到孙荫旁边问,“要不把他们都赶走吧,我不喜欢他们。”
孙荫轻咳一声,又看向吴檀。
吴檀较为冷静,可他并未自作主张,而是恭敬地问祁昶:“祁先生,您觉得呢?”
祁昶没有说话,而是朝对面那波弟子看去,目光穿过了每一个人,像是在看他们身上的伤势,又像是在打量别的什么。
林飞白旁边那个叫樊项的玄脉初期修士忍不住了,瞪了回去:“你看什么看,这里还轮不到你做主,我是在等孙师兄发话!”
孙荫恨不得把脸捂起来。你说你,一个来投靠寻求庇护的,居然还不知道该讨好谁,眼睛是瞎的吗?没看见连我都要对祁先生客客气气的吗!快别给你孙师兄拉仇恨了!
孙荫之前还觉得这帮人能活着找到这里不容易,此时却是一点都不想帮他们说话了。
倒是打着呵欠走下美人榻的萧明楼走过来,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们一眼:“想进来,也不是不可以。”
“少东家……”连英几人都很是不解,赶忙想要阻拦他。
反观樊项则是得意地抬起头,仿佛早就知道萧明楼不敢得罪天机门和擎云宗,毕竟他们同为三大仙门,别看他们此时狼狈,若是在这里收留了他们,回头等到和他们的师长汇合,好处绝不会少了他的。
商人的本质就是重利。
樊项这么想着,就听见萧明楼懒洋洋的补了一句:“但要交借宿的僦钱,一人一块上品灵石。方才说了阿丑不是的那位,你得交一件至少九条禁制的法宝。”
“什么!”樊项怒目圆睁,“这里没墙没顶,没砖没瓦的,算什么借宿,凭什么要我交出一件法宝,你抢钱啊?!”
“对啊,你们爱进不进。”萧明楼扯了扯嘴角,淡淡地看过来,向来温润的眉眼覆上寒霜,“此地夜里凶险,结界也不一定防得住魔煞,人越少越好,你们就算加进来,也只会成为累赘。”
“你!你……”樊项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我斗胆请问,为什么萧公子明知人多是累赘,方才还说让我们进来呢?”天机门另一位稍显冷静的玄脉中期弟子杜鸿云开口,仔细打量着萧明楼,“难道你想利用我们做什么,比如,在妖兽到来之时,将我们充作诱饵?”
此话说完,在杜鸿云身后的天机门与擎云宗弟子都露出了嫌恶警惕之色,纷纷往后退了两步,与七情宫等人拉开距离。
萧明楼勾唇一笑,这抹笑容落在杜鸿云眼中显得有那么几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