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只能对自己负责。”
“你跟我回去好不好?”她的语气近乎恳求,“跟你爸认个错,我们帮你找个合适的女孩子结婚,几年就好,等你有了孩子,想离婚估计你爸也不会反对……”
陆允初彻底心冷了,不可思议地望着吴澜:“妈,你自己也是女人,怎么能看着自己儿子去祸害别的女人?”
“我不是为了这个家吗?”吴澜反问,“你有没有想过为了你的问题,你爸几乎天天和我吵架!”
“那如果——”陆允初凝注着她的双眼,“如果我爸就是gay,为了有个孩子跟你结婚,你心里什么感受?”
吴澜惊怒交加:“你、你怎么能这么想自己的爸妈?”
“也不是没可能啊,”陆允初几分凉薄地说,“我跟我哥都是同性恋,说不定我爸自己就有那个基因,妈,你最好小心——”
“啪”一记响亮的巴掌切断了他的话。吴澜打了他。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吴澜更加歇斯底里,“我什么时候对不起你了让你这样咒我?跟来路不明的人称兄道弟,对亲妈恶语相向,你怎么会这么没良心?”
陆允初一米八出头的个子,一个巴掌没有把他打懵,却也向后踉跄了一步。他想不到吴澜会直接扇他的脸。
“好,你不回家,不认你爸,那也别再管我叫妈了,”吴澜丝毫没有为这一巴掌懊悔,甚至还不消气,抓起手边不知装着什么的铁罐往他身上砸,“我来找你就是个错误。”
铁罐砸中陆允初的胳膊,落在木地板上,发出巨大砰响,滚到了卧室门边。
她转过身,用力拉开门,被门口的周彦川吓了一跳。
“你还在这里?”
“哦哦不是……”周彦川想法掩饰自己已经站了一会儿的事实,“我想你们可能聊完了,刚过来。”
吴澜没心思管他,更不想再看见陆允初,从周彦川身边绕过,进了电梯,丝毫没有多留片刻的意思。
刚才公寓的防盗门没关,只隔着扇木门,周彦川贴在门边,断断续续地听到一些声音,想也知道他们母子的交流不太顺利。即使吴澜这个时候还未出来,他也打算进去看看情况了。
现在吴澜走了,公寓里就只剩陆允初杵在沙发旁。
他的发型偏分,左边的脸颊没多少遮挡,清晰的红色掌印还留在上面。
周彦川一言不发地去洗手间,找了块干净毛巾浸shi,顺便把滚到一边的铁罐捡起来,回到他身边,把毛巾递给他敷脸。
陆允初揉了揉被砸中的手臂,才伸手接过毛巾。
“你妈还打你胳膊了?”周彦川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看到倒着的罐子,还有他的动作,立刻明白了,“让我看看。”说完想去掀他的袖子。
“干什么?”
“罐子那么重,看看砸出问题没有,”周彦川柔声说着,“你不是要画画做雕塑吗,胳膊、手这些地方不能有伤啊。”
“没事,”他摇摇头,“就是有点疼。”
“你……”周彦川好奇他和母亲究竟谈了什么闹成这样,可眼下的状态,显然不是做交流的时候。
陆允初抬起头看着他,毫无波澜地开口:“我对我妈说了非常过分的话,我是不是很不懂事?”
周彦川一怔,他这是还记着以前自己对陶谨的评价呢?
“我也说了,我改变主意了,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虽然陆允初的爸妈大概到不了自己外公的程度,但下手这么狠也不像一般家长所为,“不管什么原因,动手都不好。”
周彦川自己只在很小的时候挨过揍,基本都是打手,再不济气急了拍两下屁股,哪有往脸上招呼的?
“对不起,”陆允初彻底没了过年的心情,“我不想吃饭,我们晚上还是分开吧。”
周彦川扶着他的双肩,让他挪动位置,坐在沙发上,自己也在边上坐下,安静一会儿,唠嗑似地说道:“我爸妈呢,都没读过多少书,教不了我什么学问,但是有一点,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挨饿。心情不好,吃点东西,肚子舒服了,心里也能舒坦,你信不信?”
陆允初挤出一声轻笑:“你哄小孩呢?”
“小孩子可比你好哄。”周彦川敲敲脑袋,“对了,你上次说什么来着,吃甜食有利——改善心情?我要做的鱼就是甜的,怎么样,试试吧?”
“可是我——”
“再做个鸡蛋卷吧?你不知道,我现在做那个熟练多了。”
耳边伴着这些话音,回忆汩汩地从脑海里涌出,陆允初明明觉得想笑,可是眼眶又胀得难受。他用敷脸的毛巾在眼睛上按了两下,一边点头一边说:“好。”
周彦川的松鼠鱼就是从网上搜了个菜谱,照葫芦画瓢弄的,没有经验,做出来酸甜的滋味浓郁,但形不怎么好看。
这道菜端上桌,陆允初趴在桌上瞅了半晌,默默地笑了。
“怎么样?”桌对面的周彦川问。
陆允初指着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