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止面色沉沉,这是他最担忧的状况,现下来看也是最有可能的状况。
言歌也知此事事关重大,这会儿也不含糊,直带着几人去向张举坟墓。
言歌自然靠谱,没过片刻,一行人就站在了坟包面前。
江景止看这简陋的坟墓,一时也陷入了沉默。
他有些想笑,人皇这人杀伐果断风光一世,到头来不还是逃不过这个宿命。
甚至魂魄都要被旁人利用。
言歌也看出江景止的心思,知道他这是在幸灾乐祸,不由地偷偷松了口气。
不论如何,能教他主人少些遗憾便好。
时间紧迫,江景止几人也没空抒发什么感想,无妄也不啰嗦,双目一合,对着这坟墓诵起经来。
言歌听不懂他的经文,只觉声音在耳,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
她不敢打扰无妄,偷偷问江景止:“我以为和尚要把尸身挖出来才能感应。”
江景止十分无奈瞧了她一眼,掘人坟墓这事放在何处都是大忌,无妄一个佛子,又怎会如此荒唐行事。
不过他也知道言歌只是随口一说,这时也没作答。
那边无妄也不知念到了什么经,他转着佛珠的手突兀地一顿,双眼未开,眉头却皱了起来。
芷夭在一旁看得有些焦急,却不好打扰,也不敢同江景止搭话,只能扯扯言歌的衣角:“这是怎么了?”
言歌自然也是不知,只能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江景止。
她望过去,发现江景止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言歌心下一沉。
事情果然没那么简单。
言歌稍作思考,便明白了其中关窍。
定是梁文修与泉漓用了什么秘法,防着旁人搜到他的魂魄。
好在梁文修那人半路出家,本是个半吊子,之所以难缠不过是为人Yin狠,手段又诡异,而泉漓又是个对这事一窍不通的,他们两个臭皮匠加起来,当然不是这位天生佛骨的对手。
诵经声再次响起,无妄额间微微出了些薄汗,但神色却明显放松,显然先前的些许阻碍并未造成任何影响。
无妄佛子的称谓岂是浪得虚名,没一会儿便停下了诵经声,张开眼笃定道:“找到了。”
言歌神色一喜,这和尚还是有些靠谱时候。
无妄这人平日不显,这时倒是能看出些古板的端倪,无妄大抵是觉着到底是已故之人,扰人清梦实在不该,临行前还冲着坟墓规规矩矩行了个佛礼。
言歌有些看不惯:“那里面的不过是个枯骨,连魂魄都不在这儿,你对着他行礼又有何用?”
无妄也没生气,只好脾气地笑了笑。
实则言歌也明白,凡人总以此做寄托,求个心安,只是做这事的是无妄,而底下埋着的是人皇,她总是心里有些不舒服。
言歌想来不掩饰自己的小气,这会儿也把这词表现了个淋漓尽致。
四人从郊外回来,即将回到客栈时却见前方一阵sao动,慌乱间只见几个乞丐急匆匆地冲过来,险些撞到几人,却没人来得及道歉。
言歌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有些疑惑。
旁的不提,这几人跑步姿势怪异,显然是有残缺的。
残缺的乞丐,叫言歌不由想起一人。
旁边百姓正议论纷纷,言歌与江景止对了个眼神,便上前巴巴地打探。
“大娘,我看那群乞丐行色匆匆,是发生何事了?”
正讨论着的人本就是热心肠的,见问这问题的是个招人喜欢的小姑娘,回答间更是毫无保留。
“唉,好像是他们的大恩人没了,可怜哟……”
她说着,正想补充些关于乞丐与恩人的故事,便见面前这小姑娘面色一变,急匆匆地跑回去一旁。
大娘顺着看过去,心道怪了,平日想见个人中龙凤是难上加难,没想到今日一下便见了四个。
言歌回了江景止旁边,面色深沉:“那大娘说,是赵善人去世了。”
江景止与无妄没见过赵善人,唯一的了解也是从言歌口中,这会儿听了这话尚且没什么实感,芷夭却是方才见过人的,这会儿瞪大了双眼,犹自不可置信。
“我们明明上午还见到他,怎么……”
言歌摇摇头,表示不知。
不过能叫那些乞丐如此慌乱的,怕也只是他们的恩人了吧。
江景止先前就听出言歌对那善人似有崇敬之情,这会儿见她神色,也是微微一叹:“去看看吧。”
言歌闻言先是一喜,随即又垮下了脸:“但我们时间不够了……”
“没关系。”
开口的是无妄。
“人皇的魂魄尚且完整,梁文修应是尚未开始计划……况且只是看一眼,不会耽误什么事的。”
言歌难得有些感动。
这二人当真是照顾她与芷夭的情绪。
她明白凡事都是拖不得,这会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