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戈拉斯低下头小声地咕哝:“就是我一想到你自以为是地在你前妻面前装大度的样子,就气得恨不能给你一拳。”
“什么?”他的声音太小,阿拉贡没听清。
“我说我看不惯你装作没事儿人一样去祝福你孩子的母亲跟别人结婚,明明就一脸很痛苦的样子。”
这下阿拉贡听清楚了,但是他又不知该说什么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而且我发现比起我被陶瑞尔甩了,你那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更让我火大,所以我想冷静一点再来找你。”
“你……哈哈哈——”除了笑,阿拉贡实在想不出其他的表情能表达他现在的心情。
“你是认真的吗?”他边笑边说。
莱戈拉斯把头歪到一边,嘟着嘴说:“你尽管笑吧,我知道自己很蠢。”
“哈哈哈——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真的太可爱了,莱戈拉斯!”
“哼!我不觉得这是在夸奖我。”
“这是夸奖,我保证。”他尽量收回自己的笑声,“谢谢你,莱戈拉斯。”
莱戈拉斯转过头看他:“谢我什么?”
“谢谢你替我难过,为我担心。”阿拉贡伸手摸了摸那张漂亮的脸蛋,“明明当时更需要安慰的是你。”
莱戈拉斯无所谓地说:“没什么,反正我告白之前就知道陶瑞尔喜欢的人不是我。”
阿拉贡忍不住惊讶:“你知道?”
莱戈拉斯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看他:“看起来你也知道?”
“不,我……”
莱戈拉斯打断他:“算了,没什么,大概只有我是最后一个知道陶瑞尔喜欢奇力的人。”
“……你知道,却还是向她告白了?”
“没错。”莱戈拉斯理所当然地点头:“为什么不呢?就像我之前对你说的,我喜欢她是我的自由,我只是想告诉她。至少争取一次,我不是没有想过陶瑞尔能转而喜欢上我,只不过我失败了。”
“但是你已经比大多数人都要勇敢了。”
莱戈拉斯毫不谦虚地说:“我知道。”
阿拉贡心疼地抚摸莱戈拉斯的脸颊,那里还残留着泪痕:“你很坚强,莱戈拉斯。但是再坚强的人也会需要流泪,所以如果你很难过,不必忍着怕人嘲笑。”
这样说非常狡猾,阿拉贡知道。
阿拉贡从来也不会把自己的脆弱展现在别人面前,因为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他肩负的责任不允许他脆弱。但是他却希望眼前的这个孩子能够尽情地欢喜、悲伤。
莱戈拉斯是那么年轻,单纯明媚得就像太阳,痛苦和眼泪都不过是片刻停留的乌云,它们永远无法遮蔽他的阳光。
就像现在,金发的Jing灵王子瞪着他那清澈蔚蓝的大眼睛不满地向人类控诉:“我说了,我刚才是被你吓的!”
16.
就像得到了某种默许,莱戈拉斯愈加肆无忌惮地出入阿拉贡的办公室,有时是来找阿拉贡吃饭,有时只是单纯地过来打发时间。为此,阿拉贡不得不在办公室里多准备了一张单人沙发,以免每次他或者莱戈拉斯总有一个人要站着。
莱戈拉斯坐在那张新买的深灰色单人沙发上不解地问阿拉贡:“为什么你以前只在办公室放一张椅子?而且为什么你是一个人一间办公室?”
学校里所有老师几乎都集中在一栋楼里的同一层办公,每一间办公室会分成数学组、化学组、体育组等等,然后同一个科目下的教师会聚在一间办公室,方便学生能够找到他们。
除了校长和那些学校的领导们,大概只有阿拉贡一个人是独占一间办公室的,而且莱戈拉斯从来也没见到有学生来找过他。
阿拉贡的回答倒是出乎意料的简单,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里刚收回来的试卷,头也不抬地说:“因为这里实际上是一间档案室,我兼职这里的档案管理,平常也没人会来。”
这也是他放心让莱戈拉斯找他的一个原因。
如果是很多人共用的教学组办公室,莱戈拉斯这么频繁地来找他,必然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
“档案室?”莱戈拉斯看了眼墙角立着的一个双开门储物柜,“可是这里看起来也没有多少档案。”
“没有多少,但都很重要。”
“好吧。”
阿拉贡停下手里的动作,他抬头看向一脸悠闲地躺在沙发上的莱戈拉斯,问他:“今天是星期二,你下午不该去上课吗?”
“你怎么知道我一会儿有课?”莱戈拉斯那双明亮的蓝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他。
阿拉贡不自在地咳了一声,他总不能说他在莱戈拉斯来他这里的这段时间不小心记下了他的课表,那样听起来也太假了。
好在莱戈拉斯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他给了阿拉贡一个台阶下,“好吧,我知道你的记性很好,而且我都来找你这么多次了,也该记住了。”
阿拉贡松了一口气,“咳——那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