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斐然怔了下,顿时茅塞顿开地道:“我就说你这样的人,怎么会自杀,原来是打这个主意,可惜呀,徐家的人心都太狠,病房还是我让人给你换的独间,这两天期间除了我,还没人来过,诶?也不对,那个秦思远有来过。”
周子倾闻言,缓慢地转头,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声音听着很低沉:“所以,他没来过是吗?”
“嗯。”李斐然恶劣地插刀,笑道:“估计听到你自杀的消息,他还挺高兴,搞不好还跟人嘲笑你傻。”
之后周子倾只说了句,谢谢,我想休息了,便不再同李斐然说话,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李斐然郁闷,不过他有心勾搭周子倾,倒不会觉得很气,还觉得这人还挺有个性的,见人不声不响的,他在屋里再呆了半小时左右,走之前特地说道:“说真的,你要不考虑一下我?我跟徐文煜不一样,一定好好对你。”
周子倾撇了他一眼。
李斐然自信地笑道:“虽然我现在是要受我老子管,但我五年之后,肯定能自立门户,到时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怎么样?”
“我没想法。”
“那我等你。”李斐然也不急于一时,反正橄榄枝他是递了。
待李斐然走后,没多久秦思远也来了,拿着一捧鲜花过来,把花瓶里的花换了,尽量不提外边的事,就跟周子倾聊些日常及有趣的事。
可周子倾还是在秦思远要走时问了:“他知道我的事吗?”
这个他指得谁,不言而喻,秦思远沉默片刻,抬头看向周子倾,目光复杂神情为难。
“子倾……”
秦思远的表情和迟疑,让周子倾知道了答案,他眼神幽暗,胸腔震动发出笑声,问:“他怎么说?”
秦思远看着周子倾这模样,很是心疼,但思考一番,还是打算说实情:“文煜知道后什么都没说,我问他要不要来看你,他就说……他不想再看见你……”
说完,秦思远又觉得不妥,补充道:“文煜应该还在气头上才会这般,你们有什么误会要……”
“谢谢。”周子倾打断了秦思远的话:“谢谢你今天来看我。”
“子倾……”秦思远意会周子倾是伤着了,不想再听,也就不再说了,叹了口气,说道:“你好好休息,我下次再来看你。”
周子倾听到关门声,片刻后缓缓闭上眼,是想在黑暗中寻求安宁,但是发觉,他好像已经迷失在这黑域里,心下一片死寂。
良久后,他嗤笑一声,明明闭着眼睛,他却抬手捂着眼睛,像是不想被人发觉什么,又像是想加深黑暗,一切看着都没有意义。
到头来,还是他太贪心了。
半个月后,周子倾在出院前,拨通了李斐然的电话……
那时春节将至,天上大雪纷飞,徐文煜在窗边看着络绎不绝的白色雪花,觉得心里空荡。
他最近感觉情绪越来越平静,许是心理治疗起了作用,他最近很少想起周子倾,这么说也不对,就像记忆被擦除,有关这个人的回忆变少了,对这个人的感情就更淡了。
他也不知记忆,原来也可以是错的。
听到有人敲门,徐文煜回头。
是他堂哥。
徐矅程轻蹙着眉头,不满地道:“窗户关了,你这样小心着凉。”
“哥,我怎么感觉……我好像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徐文煜伸手接了几片雪花,摊给徐矅程看,屋内的温度让雪很快融化成水。
“就像这样,以为接住了,实际上没有,很快就消失了。”
“今天下午我让聂平过来。”
聂平是给他看病的医生,看他哥一脸你是傻子的神情,徐文煜无所谓地耸肩,接着回头看落雪。
徐家老宅建筑翻修过,但整体感觉古色古香,这院落里的凉亭、假山、穿流而过的回廊上,都落满了雪,池塘也早已冻结,天地白茫茫,唯有梅花探红,端瞧着雪景怡人。
这宅子据说有快两千年了,地处偏僻,也难得在战火中保存完好,从外看去,仿佛千年的时光被暂定,但其实,很多东西都已被迫推向前,里面住的人也不一样了。
徐文煜还是不喜见人,在人多的地方就会难受的想吐,年也没能好好过,大多都是待在家里,熟悉徐家的各种业务,也没花多长时间,就渐渐上手替他哥分担压力。
他没上过学,爷爷说过强者就该独来独往,不与庸人为伍,要当凌驾于他人之上的决策者是要耐得住寂寞,不能随意外出,随意做事,随意交友,所以早些年都是请的家教,他也早就攻读完大学某些必读的基础教程,当时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无趣,他喜欢音乐,喜欢创作,十五岁那年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家,在外闯荡六年,还是回来了。
他哥问他要不要去考个文凭,贴个金什么的,徐文煜没那个心思,反正能做事不就行了。
娱乐圈的事,好像慢慢地离他很远,他也不想在这个圈子混了,他现在怕人,又怎么可能还能待这圈子里,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