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憋得两脸通红,都没能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咬牙切齿地跺了跺脚:“去思过阁面壁,五年之内,不许踏出那儿一步。”
风雪海无言,他眼睛赤红地盯着宋观掌门的后背,可惜和以往一样,宋观未曾回头。
男子声厉色荏:“风雪海,去思过阁!”
风雪海仍是死死地盯着宋观的背影,半刻后,大概是知道心中所求不会有结果,面如死灰地垂下头。
没有什么比求之不得更让人绝望。
他沉重起身,飞快地跑了出去。
等人走远了,老者恭敬地向着宋观鞠躬,面色悲戚:“掌门,风雪海年纪轻轻心狠手辣,连夫人都能下得去毒手,为何您还要让他留在九煞殿?”
宋观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九煞殿百年大业,区区几条人命又算得了什么?”
老者神情错愕,显然没想到宋观会说出这样的话,以至于欲言又止良久,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想要练成九阳丹法,我九煞殿的祖宗,当年就是凭借着它声名远扬,可是百年过去,这功法失传,我九煞殿也沦落成为宗门末流。想要东山再起,必须依靠九阳丹法,可是这功法对体质要求极其严苛,还要求修炼之人心无杂念,心坚如石,风雪海是唯一一个可以修炼九阳丹法的人。”
“……”老者面色复杂,声音压低,“想要锻炼风雪海的心智,可以用别的办法……”
这样对他不理不睬,又纵容他造下杀孽,实在是过于残忍。
宋观转过头来,面色惨白,盯着老者看了须臾,猝然踉跄。
老者疾步上前,刚把人扶住,右手衣裳上出现一摊鲜红的血,他惊道:“掌门,剧心草的毒又犯了?”
宋观虚弱无力地点了点头。
老者愕然:“剧心草的毒性半年前才刚压制住,这毒一年一犯,怎么这么快就……”
宋观无奈地叹了一声:“观伯,此事不可对外宣扬。今晚的事情,你就当没发生过,从今天开始,你要寸步不离地守着风雪海,直到我出关。”
唤作观伯的老者点点头,搀扶着宋观离开了,闵承沂一路跟着,但又不敢离得太近,等他们进了寝屋,他跟着混了进去。
观伯打开一个密室机关,将宋观送到一个浑体通红的床上,里边摆了几百个药瓶子,杂乱无章,看着许久都没有打理多了。
宋观在火床上闭眼打坐,观伯则是低首整理那些药瓶,过了一会,宋观面色渐渐红润起来,他睁眼招呼观伯:“观伯,我闭关的这五年间,若是风雪海再犯,你便用这东西对付他。”
话音刚落,一个小盒子朝观伯的方向飞去,观伯伸手接住,跪在地上磕头:“掌门放心,只要有我在,绝不会让风雪海为害九煞殿。”
宋观大事已交代完毕,想来伤势不轻,对着观伯摇摇手,示意他离去。
观伯默默把盒子收好,起身退出屋内。
扭头的那一刹那,他额心一个掌心若隐若现,脸和宋观一模一样。
闵承沂以为自己看走眼了,吓了一跳。
等观伯走近,他才突然反应过来,虽然这是虚阵,阵中之人看不到他,但是离得太近,就会暴露气息,于是迅速把心思收起来,抢在观伯前面出门。
观伯离开后,径直往九煞殿的后山走,闵承沂跟到半路,突然惊觉过来,这观伯可不是什么无名小卒,而是宋观的颈卒。
何谓颈卒?
这与宗门流传了数千年的错骨术有关。
这术法不知是何人所创,从何而来,第一次被人发现是在两百年前,来自于一个江湖中从未听过的小宗门——天鬼门。
说来也是一桩奇闻异事,天鬼门中只有两人,一师一徒,师父叫天鬼,徒弟叫鬼子,只有十岁,凭借一手噬魂术残杀宗门几百人,让人闻风丧胆。
后来天衍宗宗主亲自出面,收服了鬼子,鬼子死后,宗门弟子就找到了天鬼,可惜还没来得及手刃天鬼,就发现人死了,死状和鬼子相同,身上还缺了一根骨头。
世人皆奇,后来有人出面解惑,说天鬼修习的是一种明为错骨术的术法,鬼子也非真人,而是天鬼身上的一根骨头,唤作颈卒,两个人的命连在一起,一人死,另一人不能独活。
众人还想再细听,那出面解惑的人就不见了,毫无踪迹,但是有人在天鬼身上搜到了错骨术这本书。
错骨术也不是什么坏术法,和儡术有点儿相似,但两者的区别是,儡术以物为形,用人的Jing血滋养,需要宿主注入灵力,助其修炼,等拥有了意识,可以自己修炼,他们有自己的名字。
而颈卒的重点在于宿主身上的那根骨头。
若说儡术靠天赋,颈卒则靠宿主的体质以及灵力的高低,听闻只有拥有通柔体质的人才能造出颈卒。
颈卒顾名思义,便是宿主和其造出的颈卒之间性命相关,宿主寻找一个不足三日的死胎,在其身上放入自己的一根骨头,加上特殊功法,让死胎死而复生,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