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他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眼神愣愣的。
“师尊?”阮流卿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游彧这才回过神来,忙把那块洗脸布递过去,“没有,洗好了。”
阮流卿不疑有他,微微一笑,接过洗脸布放进盆里,然后捧着盆往外走,边说:“师尊,流卿这就去给你端早饭,稍等一会。”
游彧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随后立刻掀开身上的棉被,跳下床,赤着脚就奔向屋内唯一的一面镜子前。
那是一面立在梳妆台旁边的全身铜镜,虽说是面铜镜,可照出来的影像是清晰无比。
此时镜中人穿着一身纯白色的单薄中衣,一头乌黑的及腰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俊俏完美的脸上正表情愕然地看着镜子前的人。
游彧难以置信地掐了掐自己的脸,真实的痛感告诉他这是真的,不是虚幻。
紧接着,他一把抓过身后柔顺乌黑的头发,捧到眼前仔细地看了又看,手指在那顺滑的发丝摸了又摸,神情渐渐的有些激动。
“我乌黑柔顺的头发,我好想你们啊……”
“师尊?”
阮流卿的声音突然响起。
游彧连忙放下手中的头发,并迅速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像一个恋发狂。
他转身看向阮流卿,清了清嗓子问:“什么事?”
阮流卿整理着桌上的碗碟,莞尔道:“没什么,就是看你盯着镜子发呆,是不是等着流卿给你束发?”
游彧:“……”
游彧悄悄把手伸到后面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嗯,可以吗?”
他从没梳理过这么长的头发,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比较好。
“自然可以,这是我该做的。”阮流卿快速且稳当地把早饭摆好,然后朝他这边走过来。
游彧有些紧张地转过去面对着镜子,从镜中可以清晰地看见阮流卿的每一个动作。
此时的阮流卿身高不过到游彧胸前,所以他走过来的同时还搬来了一张矮凳。
他站在矮凳上,拿起木梳,手法纯熟地帮游彧梳理那一头墨黑如瀑的长发,接着拿起桌上的玉簪,在发顶挽了一个发髻。
游彧看得出了神,阮流卿给他束发时,神情无比认真且专注,眼神又是那么的温柔,好像在他眼中的不是正被梳理的头发,而是一件珍贵的心头至宝。
小心翼翼又珍惜万分。
“好了。”阮流卿跳下矮凳,对他眨了眨眼,“师尊你看这样行吗?好不好看?”
游彧不自在地嗯了一声。
阮流卿笑着说:“师尊满意就好,以后还是我给你束发吧?”
“啊?为什么?”游彧下意识地问出口。
阮流卿闻言一愣,表情瞬间凝固,而后变得Yin沉:“师尊,你不喜欢我给你束发?”
那表情变得太快,游彧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没等他开口,阮流卿已经面若寒霜地轻声说:“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了。”
“?”
游彧疑惑地看着阮流卿,脑子还没转过弯来,疑问的话还没冲出口,阮流卿的脸已经凑到近前。
游彧眼前彻底变黑之前,看到的是他嘴角扬起的那一抹邪气的笑容。
……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刺骨的冰冷穿透游彧的骨髓,伴随着冰刺的是钻心的疼痛。
他用力的想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眼皮犹如千斤重,无论如何都无法睁开。
这时,一双手轻柔地抚过他的脸颊,阮流卿的声音清晰地在耳边响起:“师尊,你别怕,我来了。”
游彧:“……”
此时的他无法动弹也无法开口说话,整个人仿佛只有意识还能自主思考活动。
阮流卿的声音停顿了一会,才再次响起,只是声音里多了一丝决绝。
“我不会让你死的。”
这句话说完,紧接着声音变得轻柔——
“师尊,你别忘了我。”
无以复加的惊惧伴随着这句话音的落下在游彧脑中炸开,他脑中拼命嘶吼着,努力着想要阻止阮流卿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然而,现实是他的身体只能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很快的,惊惧变成了无尽的悲伤。
阮流卿的声音消失了,不再响起。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暖流自心脏涌入四肢百骸,游彧缓缓睁开双眼,怔了一会,忽地爬了起来,眼神惊慌地四处寻找着。
蓦地,一抹ru白色撞入眼帘——那是一枚蛋。
数千年前他“捡到”的那枚半人高的龙蛋。
那枚龙蛋就这样静静地立在角落里,孤独而绝望。
他踉跄着走到那枚龙蛋近前,颤着手轻轻抚摸着那坚硬的蛋壳。
“阮流卿,我不会忘了你的。”
话音刚落,本来一动不动的龙蛋忽然